初春寒意料峭,清晨时分,落地窗外布满了雾色。
不远的鄞江处传来商用船载的鸣笛声,卧房拢着厚厚的纱帘。
空气里漫着柑橘的清甜和冽然茶尖勾兑着的气息,两厢融着,加上些凝着闷着的味道,扰人而来。
这样刚刚撇开冬季的春天,最能唤来人意志上的削弱。
时不时就想着贪懒和踏青。
光影被拂去,甘蜜一会儿置身在迷颂画社的柑橘果园林里,一会儿又仿佛置身在章年书社的茶园里。
辗转过了许久,待到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宋家洋楼的老宅,才终于是在这样的昏昧里猛然睁开眼。
其实她早上被醒过来一回,但是转瞬又因为困极睡了过去。
只在迷迷糊糊间听到宋慕之附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小姑娘沉睡间嫌烦,抬手凭空挠了他几下,被他攥住后捏了捏,待到甘蜜慌不迭地往被褥里缩,这才听见缓缓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小姑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半掀起眼皮,伸出细胳膊朝着一旁怼了怼,意料之内的,温-热早已不再。
宋慕之居然没有回来补觉?他昨天闹她闹了那么多回就算了这就起来了……
甘蜜抬腿勾起旁边的被褥准备再赖会儿床,结果拉扯间便是丝丝密密泛上来的针刺感,像是被扎着碾过,稍动一下都能倒吸着嘶气。
昨夜记忆瞬间上涌回档,小姑娘倏然就不困了。
宋慕之简直就是有备而来如狼似虎!
顾不得想太多,甘蜜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宋慕之现在到底去了哪儿,半点人影都觑不见。
小姑娘掀开被褥,赤着脚便下了床,中控的恒温系统将地面烘得暖乎乎的,比起地暖更能随着四季温度的升降而变更。她放心地往地面蹦,奈何刚触及地面自腿-根那处便泛上来点酸和软,惹得她差点没往旁边崴。
甘蜜连忙扶了把一旁的落地灯,还要抬脚,前行道路受了阻。
放眼望去,全然没有昨晚的残余。
睡前还能看到被撕-烂着变成破布的礼服,松垮着乱堆着的衬衣和皮带,以及完全不能再要了的被润透了的枕头,可眼下,视线所及之处倒是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今天才被宋慕之收拾过。
而抵住她秀粉脚趾的,是拆了用了一半的小方盒。
甘蜜的脸蛋儿当即嘭得像棉花糖,酡然之余,点缀着浅浅的粉。
历经这样的阻挡,小姑娘半蹲下去伸手去拿,转而再放置在床头柜边的矮柜上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她换的第二套睡裙了,今早的那条报废了不说,顺延着此刻的这个角度,她依稀能看见腿侧被噬过的印儿,一枚接连着一枚,泛着湿-红,明晃又显眼。
宋慕之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癖-好?专往最粉的地儿印,还老说她怎么那么嫩。
抛开半有半无的遐思,甘蜜念及着要去寻他的心思,随便在卧房外找了双拖鞋,啪嗒啪嗒地往楼下迈。
还没来到中层就被一股极香的味儿给吸引了过去。
绕过旋转楼梯来到半开放的料理台前,入目便是那道熟悉的颀然身影。
宋慕之背对着她,两条大长腿闲散地搁着,是正在忙的模样。
她下楼蹬得冲天响,他当然也听到了,下一秒便抬起眼,直接迎向小姑娘探过来的视线。
甘蜜穿得睡裙是布满柑橘的花边款,原本裹着像是绵而软的糯米团,但她秀美而饱满,线条极为有致,鼓囊囊的愣是将裙子撑得像是款式大胆的布料失踪款。
颈子往着耸伏蔓延的,都是痕。
见他望着她凝神,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甘蜜被盯得莫名发憷,连忙细声喊他,“慕之哥……”
“嗯。”他这才回了神,朝着她挥了挥手,“之前和我一起的时候哪次不赖床,今天又不睡了?”
小姑娘揉了揉眼皮,“难道还很早吗?”
甘蜜话落朝着客厅里的石英钟望,十点都不到,比起以往来说,好像确实还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