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果然在讨论这件事。
淡描余音:服了,不养别生,生了又不负责。举个栗子:啊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下一场约定:也说不准是孩子不听话,所以当妈的才不要,我亲戚家孩子就是,打几顿都治不住,现在孩子调皮的很。
云程风眠:新闻并没有这么说,不要胡乱猜测。
下一场
约定:新闻就是喜欢这样,美化加害者,让人各种奇怪反思。
云程风眠:?
云程风眠:这孩子,跟加害者有什么关系?
下一场约定:猜测而已,再说了,你又不是那孩子,怎么不知道是真的?
云程风眠:你这是造谣,是诽谤,是丑化受害者。
下一场约定:你这么激动干嘛?莫名其妙,搞得跟自己被丢了一样,你妈难道也跟情夫跑了啊?
一瞬间,程眠呼吸滞住。回忆不受控制地按下倒回键,停留在某个漆黑的夜晚。
女人走的时间是半夜,程眠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心有灵犀般醒了过来,推开老房子的木门,看见
女人提着皮箱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没有哭叫,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妈妈。”女人的脚步停下来,没有回头。
她或许有过挣扎,但是不太多。片刻后,她脚步坚定地,没有犹豫地继续往前走了。
那一刻,程眠知道,他被抛弃了。
六岁的孩子,其实已经知道很多。他是累赘,是母亲新希望的绊脚石。
有很长一段时间,程眠都是外人眼里的八卦谈资——"妈跟人跑了”"爸喝醉淹死了”“年纪小小就成了瘸子”。
说完,再来一句:“可怜哟。”
程眠不吵不闹,被人当着面说闲话时,也只是呆呆的。每天看着屋子外面的那条小路,等待着什么。
当然不会有结果。
他的母亲,消失了。
去年某天,程眠收到一个好友申请,看着备注上“妈妈”两个字,他在屋内呆坐了一天。很想问对方,当初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带他一起呢?
最终没有问出口。知道又怎样呢?没有意义了。
群里面,下一站约定的话还没有被刷走,扎的程眠眼睛疼。
【云程风眠:这并不是让人开心的新闻,擅自用自己臆想的假象去批判事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觉得你很幽默,只觉得你愚蠢又恶心。】
说完这句话,程眠抖着手指,把群退了。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顺其自然:小眠,最近好吗?程眠目光一沉,喉间
酸涩。
自从上次他没有搭理对方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这个日子发来消息,很难不去猜想不是故意。
作为妻子,她是痛苦悲惨的。作为母亲,她是不合格的。
程眠很迷茫,他有没有资格责怪呢?他依旧没回消息,拖着步子回到屋子里。坐在电脑桌前,怎么都没有力气按下开机键。
裴宅。
裴纵之刚从裴老爷子那里出来,就看见自家堂弟贼兮兮地在楼梯处探头探脑。他皱眉:“干什么?”
裴奚握着手机,凑上来:“哥,你看群消息了吗?”
裴纵之:“没有,怎么了?”
裴奚缩着脖子:"小眠和人吵架,退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