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量。
听见熟悉的声音,程眠抬头看了眼:“裴纵之。”
裴纵之气笑了
:“出息了,还学会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程眠努力站直身体,可惜脚底软绵绵没有力气,并不能站稳。
裴纵之干脆搂住他:“能走吗?”
程眠像是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反应过来,点头:“可以。”
嘴上这么说,结果刚迈出两步,整个人软了下去。
裴纵之一沉眸,干脆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程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酒意上来,只想找个舒适的姿势靠一靠,调整了几次,最后干脆把头埋进男人的脖子。
林怀仁站在旁边,面色复杂,心情如波涛般翻涌。
脑子里面瞬间联系上了许多信息,炸的他脑仁疼。
但消化这些内容他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再开口时,语气平静:“我帮你把小眠扶过去吧,抱着会累。”
“不用。”裴纵之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抱着人几步跨到车前,再将小心翼翼放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动作自然熟稔,没有任何犹豫。
把人安置好后,裴纵之又走到林怀仁跟前,道:“今晚麻烦你们了,谢谢。”
“他是我弟弟,应该的。”
林怀仁看了眼副驾驶,程眠正在闭眼休息。
他有感而发,轻声道:“小眠小时候其实过的很不好,能平安长大到现在很不容易,我虽然是他哥哥,但从来没帮上过什么忙。”
最多能做的,就是在上学时揣几颗糖或者小饼干,路过他家里分一点。
程眠很容易满足,捏着小零食,甜甜喊人。
后来腿断了,沉默寡言了一段时间,乖乖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看见他也是呆呆的。
不哭不闹。
都说懂事的孩子没糖吃,但有时候,懂事的孩子更让人心疼。
裴纵之沉默听完。
副驾驶上,程眠身体有些不舒服,眉头紧皱,过了会儿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在一块。
裴纵之不难想象,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此人多少个日夜把自己团成这个模样。
心口处涌上丝丝酸麻。
但他相信林怀仁给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卖惨。
果然,林怀仁喊他:“裴总。”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他深吸一口气,大胆发言:“我很开心小眠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迈出的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如果有一天你不……你不想和他做朋友了,请尊重他,别伤害他,可以吗?”
两人视线相交。
裴纵之没有穿西装外套,衬衣最上方的纽扣也解开了一颗,整个人很放松的模样。
但他一开口,林怀仁就知道自己错了。
男人语气诚恳且笃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