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贺平乐沐浴过后,便披着发趴在窗台边看月亮。
碧溪给她送来了冰镇西瓜,一边吃西瓜,一边看月亮,小风清凉的吹着,多么美好惬意的画面,然而只有贺平乐自己知道,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从在马车上鼓起勇气当了一回轻薄良家女子的恶少后,她整个人都是飘的。
回来以后不断懊悔: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怎么能干出强、吻男人这种事?
而且强、吻的对象还是秦砚!
真是x虫上脑的不理智,这下她在秦砚心中的形象只怕要跌落谷底了吧,本来形象就没多好,这回更是摔得稀巴烂,捡都捡不起来了。
“唉。”长叹一声,贺平乐化悲愤为食欲,连续咬了两口西瓜,把坐在窗下陪她一起吃西瓜的碧溪给吓了一跳。
碧溪顶着下巴上的西瓜籽抬头问贺平乐:
“小姐,你叹气做什么?是夜色不美吗?还是西瓜不好吃?”
贺平乐看了她一眼,把她下巴上的西瓜籽捏掉,回道:“夜色太美,西瓜太好吃,感慨一下。”
“哦。”
碧溪是个无知少女,哪里知道贺平乐此时复杂的心思,就这么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忽然,静谧的夜传出一阵琴声,古朴清雅,像一杯林间的茶,将夏夜的暑气驱散。
“哪儿来的琴声?”碧溪左右环顾问道。
贺平乐放下正在咬的西瓜,说:
“这琴声好像在哪儿听过。”
碧溪闻言,放下西瓜,循声走到廊下仔细听了听,指着隔壁的宅子对贺平乐说:
“小姐,琴声好像是隔壁传来的。咱们隔壁终于有人住了吗?”
听到‘隔壁’两个字,贺平乐也愣住了,她从房间走出,站在回廊下听了一会儿后,发现琴声确实是从隔壁宅院传来的。
那宅子三年前就被贺平乐给卖了,以二十万两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江南富商,但很奇怪的是那富商买了宅子以后,却一天都没来住过。
现在她刚和秦砚确定关系,隔壁那边就传来琴声,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
“碧溪,帮我拿件外衫来,我去隔壁看看。”贺平乐说。
“天儿晚了,要不还是奴婢去吧。”碧溪接过贺平乐吃了一半的西瓜说。
琴声还在继续,熟悉的音律像小鞭子般在贺平乐耳旁催促着,召唤着。
“不用,我去。你留下吃瓜。”贺平乐说完便跑进房间,将散开的头发简单梳理一番,穿上碧溪拿来的外衫,贺平乐便迫不及待的去了。
碧溪跟着她到垂花门前,见小姐走的方向不对,以为她昏头了,赶忙在后面提醒:
“小姐,大门在那边。”
侯府大门朝南开,隔壁院子的门也朝南开,小姐怎么往西北方去,那里不是祠堂吗?
贺平乐来到侯府祠堂,夜里祠堂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不像话,贺平乐来到一面熟悉的围墙下。
秦砚还住在隔壁的时候,贺平乐有时不高兴走大门,就从祠堂翻过去,后来秦砚离京,贺平乐一气之下把宅子给卖了,然后就没再进去过。
今天的琴声听来非常熟悉,秦砚以前就爱弹这曲子,贺平乐还曾试图让他教自己,不过还没等到她开口,秦砚就不辞而别了。
贺平乐爬上墙头,顺着隔壁放在墙角的假山爬下去,隔壁的院子没有灯火,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但琴声仍在继续,贺平乐顺着琴声而去,来到水阁所在。
水阁三层曾经是秦砚最喜欢待的地方,为了方便当时腿脚不便的他上楼,工匠特地把台阶修成旋转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