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会非议你们的。”贺啸天试图劝阻。
“会叫世人非议之事就一定不能做吗?就一定是错的吗?”秦砚反问后,说:
“非议他人之人,本身也不见得多好,空口白牙一张嘴,说得好人生怨,坏人共情,与其活在这些人的口中,不若跳出界外,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贺啸天突然有种被说服的感觉。
“侯爷,若撇开这些世俗,您是否同意我与平乐之事?”秦砚问。
贺啸天语塞,半天后才说:
“这事儿我得回去问问平乐她娘……”说完,贺啸天又不放心问:“王爷已经跟平乐商量过了?她怎么说的?”
秦砚刚要回答,却被贺啸天抬手阻止:“算了,我多余问,那丫头只怕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心情太复杂,这酒实在有点喝不下去,贺啸天起身要走,可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对秦砚抱拳作礼,说:
“王爷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商量商量,此事太过突然,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结果算是秦砚意料之中的,他尊重贺啸天的意思,起身回礼:
“侯爷慢走,静候佳音。”
贺啸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离去,独留秦砚一人在雅间,看着满桌还未动筷的酒菜,暗自一叹。
他喜欢平乐,故希望平乐能在所有亲人的祝福下嫁给自己,但此路看来多险阻,还须得他慢慢攻克才行。
贺啸天从马道疾驰回府,却在影壁前徘徊许久都未入府,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秀芝说。
平乐那边约莫是不需要问的,那丫头对康平王本就有心思,如今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一路忧思,终于踱步回到了主院,见院中灯火熄了半边,主卧厢房内人影晃动,他刚抬脚往主卧厢房走,就见房间大门被从里面大开。
叶秀芝扶着腰从门内走出,见到贺啸天面上一喜,匆匆走下台阶,她步履极快,吓得贺啸天赶紧上前搀扶,直呼:
“慢点慢点,别颠着。”
夫妻俩对望片刻后,同时开口:
“我有话与你说。”
“你听说那事儿了吗?”
贺啸天愣了愣后问她:“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娘回来跟我说的。”叶秀芝说。
“娘也知道了?”贺啸天惊讶。
“嗯。过了今晚,估计全京城都该知道了。”
“什么!”贺啸天极度震惊:“全京城都……好你个秦砚,这是给我来了招先斩后奏啊,我找他算账去。”
贺啸天转身要走,被叶秀芝拉住:
“你去哪儿?找康平王算什么账?他跟徐家退婚,你瞎凑什么热闹?”
贺啸天猛地止步,诧异问:
“他跟徐家退婚?”
“是啊。原来你竟不知!康平王搬出先帝遗诏,把徐家的赐婚圣旨给推翻了。”叶秀芝说:“不过徐家也没损失,陛下给徐家大小姐封了个乡君呢。”
她这阵子因为要养胎,哪儿都不能走动,憋在家里好些天,今天好不容易听到这么大个消息,就迫不及待想要跟丈夫分享。
听完妻子的话,贺啸天才明白自己差点误会。
又想着康平王既然连圣旨赐婚都退了,看来所言非虚,他对平乐确实是认真的。
可就算他是认真的,贺啸天就一定要答应吗?
拢共就这么个宝贝闺女,说什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