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彦世子会常来与我说兵法,若酒坊无事你就在家待着,时不时过来给我们送个茶什么的,跟彦世子多接触接触。”
贺平乐往亲妈那儿瞥了一眼,说:
“爹,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
贺啸天连连摆手:“哎哟,可没有啊!爹巴不得你一辈子不嫁人,就留在家里陪着我们,可这不是害了你。”
“不着急嫁人,但有好的咱也别错过。”
说着贺啸天开始解释起自己为何看中彦瑜的理由:
“彦瑜生母去世的早,自小便独立自主,长兴侯身边虽有几个妾室,但一直没再续弦,若彦瑜娶妻,进门就是当家夫人。当然若是刨开这些,单单论彦瑜这个人也是非常不错的,学识渊博,开朗健谈,温文尔雅,身手也不错,长得更是不赖,我这横挑竖挑,愣是没挑出他什么毛病。”
贺啸天在那把彦瑜一通吹,贺平乐兀自低头吃饭,倒是亲妈听得津津有味:
“能让你挑不出毛病的,看来是真不错。”
自从女儿大了,夫妻俩不得不考虑女儿的终身大事。这一两年里,贺啸天明里暗里考察过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像彦瑜这样挑不出毛病的儿郎实属罕见。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把人带到女儿面前。
“真的不错。闺女,你信爹,爹给你挑的指定是最好的!”贺啸天问贺平乐。
贺平乐是现代人思维,更崇尚自由恋爱,可要怎么说才能在不打击亲爹热情的前提下把事情拒绝掉呢?
前世今生这么多年,她除了曾经暗恋过高年级学长和秦砚之外,实际恋爱经验为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贺平乐转念一想,她在这里绞尽脑汁的拒绝,其实彦瑜却未必会看得上自己。
毕竟她在京中的名声可不怎么样,都说她是空有皮囊的草包美人一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一样拿得出手,抛头露面开酒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安分似的,在正式拜师前,贺平乐甚至还被人说了好几年的奴颜媚色,攀龙附凤……
这些事彦家随便去打听打听就不难知道。
那彦世子一看就是个头脑清醒的学霸,肯定不同于那些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他有追求有抱负有学识,自然也想找个与他在才学上匹配的女子吧。
在勋贵圈子里,美貌不是稀缺资源,勋贵们只要想要,就能拥有无数美妾美婢,但在选择正室妻子之时,他们往往更注重妻子的家世、才学、名声。
亲爹疼爱她,所以看她哪里都好,觉得她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儿郎,但贺平乐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想通这一点后,贺平乐也就不烦恼了,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早上到点出门,傍晚到点回家,日子没有丝毫改变。
这日,贺平乐戴着帷帽从花市走出,刚跟花市老板谈下了续收秋季菊花田之事,拿着老板娘赠与的一捧木芙蓉正要上马车,就听身后有人唤她。
“贺小姐。”
循声望去,贺平乐看见三个手拿折扇的青年公子从马路对面向她跑来,几人都穿着书院里的学士服,看起来斯斯文文。
几人在贺平乐面前站定,盯着贺平乐的帷帽看,像是想透过帷帽看她真颜,为首那书生笑道:
“竟然真的是贺小姐的马车,还以为刘三郎骗我们的呢。”
贺平乐不认识他们,听到‘刘三郎’才想起是曾经跟邱真定过亲的人,不想跟这些人寒暄,直接问:
“你们找我有事?”
三个书生对望一眼,为首之人对贺平乐拱手道:
“我等时常去有间酒坊买酒喝,对贺小姐仰慕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认识小姐,今日在街上得见一面,此生无憾也。”
贺平乐听到这里便知他们没别的事,便想转身上车,谁知那三人却继续纠缠:
“贺小姐别走啊,茫茫人海中得以遇见,足见缘分,我们几个都是好酒之人,贺小姐是卖酒之人,既是一路,咱们何不找个清雅幽静之地畅饮一番美酒,岂不快哉。”
贺平乐耐着性子问他们:
“是刘三郎让你们来找我的?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