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荷花田一路走到庄子里,庄头早早带了人在篱笆门前迎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举止得体,礼数周全,尽管他们如今都穿着庄稼人的衣衫,但还是能叫人一眼看出不同。
“他们大多都是我母妃身边的人,不愿意继续留在宫里,我便将他们都带出宫安置。”秦砚见贺平乐面露疑惑,悄声解释了两句。
庄头是个白面老头,本家姓罗,单名一个顺字,他告诉贺平乐他是老管家从前在宫里的师弟,老管家是前大内总管,他则是永德宫,也就是秦砚母妃德妃娘娘宫里的总管。
这两位都曾在内宫有很高的地位,愿意放下繁华出宫,足见先帝、德妃,乃至于今上都是十分宽厚之人。
庄子里已经在一座四面通风的凉亭中备下饭菜。
有几道直接以荷花入菜,盘子上都放着一片新鲜的绿色荷叶盛菜,不说味道如何,光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贺平乐目光锁定在一碗晶莹剔透的浓稠羹汤上,秦砚亲自给她盛了一小碗递来,说:
“新鲜的藕粉圆子,尝尝。”
贺平乐道谢后尝了一口,秦砚满目期待看着她,仿佛在等着贺平乐给出评价。
“清甜爽口,好吃。”贺平乐说。
“还有这莲池鱼,肉质十分鲜嫩。”
秦砚忽然热衷起给贺平乐推荐菜肴,庄子里的人看在眼中,笑得有些暧昧,贺平乐难为情,对秦砚说:
“师父,你别光顾我,你自己也吃啊。”
秦砚顺着她的目光往亭子外看了看,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后,浅笑应了声,两人便安静吃饭。
饭后饮一杯荷香茶,消食健胃。
庄头来给秦砚禀报:“主子,船备好了。”
秦砚颔首放下茶碗,对贺平乐说:“走吧。”
贺平乐不解:“去哪里?”
秦砚让她跟上,很快两人便来到河边,河边停靠着一艘装了纱帘的小蓬船,划船桨的那种。
“带你去摘莲蓬。”秦砚说。
贺平乐简直惊喜:“可以自己摘吗?”
她还没亲手摘过莲蓬,也没坐船穿行过荷花池,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觉得惬意。
秦砚率先上船,站在船头对贺平乐伸手。
贺平乐没做他想,伸手握住秦砚,上船后,秦砚等贺平乐到船舱坐好才解开船头绳索,用撑杆把船推离岸边,往荷花深处去。
蓬船上的纱遮阳不遮风,贺平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根本停不下来,秦砚坐在她对面慢悠悠地摇桨行船。
鼻间满是荷花的香气,贺平乐觉得自己像是泡在荷花缸里,身心沁爽。
“你祖母所酿四季酒中,便有一味荷花酒吧?”秦砚问。
贺平乐正撩着衣袖,抻着胳膊玩水,闻言应声:“有啊,夏念酒就是用荷花酿的。”
秦砚说:“待东边那片荷花开了,你带她来摘花吧。”
贺平乐枕着莹洁如玉的胳膊笑道:“让她来?她能把你这百里花田都薅秃了。”
“不会吧。”秦砚似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