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在空无一人的朱雀街上移动,明明是白天,入目所见商铺却都关着门,他觉得而有些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大惊失色,他又坐回了四轮椅,想站起来却做不到。
正焦急时,他眼前的一家商铺大门忽的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桃花粉面的美人,像是平乐,又有点不像,因为美人挽着发,她站在商铺门前对秦砚微笑,笑得十分温柔,秦砚刚要开口唤她,就见门后又走出一人,看不清脸,却知道是个男人。
平乐立刻抛下秦砚转身迎向那人,为他拂衣理衫,与他拥抱告别。
温馨的画面让秦砚愤怒不已,他想出声喝止,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猛然从床上坐起,秦砚环顾房中景象,发现一切是梦,但浸湿的衣衫却说明了那梦境有多真实。
秦砚下床灌了半壶凉水才稍稍冷静下来。
但梦中画面却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又酸又怒,可他在酸什么,又在怒什么?
只因……是平乐吗?
一瞬间,秦砚仿佛找到了这几天不对劲的根源,他所有不对劲都是从看见平乐与方连胜亲近时开始的。
他喜欢平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不由分说闯入他的世界的时候?
还是她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乱晃的时候?
或是在遭遇刺客时,她屡次奋勇挡在自己前面的时候?
又或是因为她是自己三年病痛折磨中唯一的期待的光。
秦砚从未喜欢过谁,竟把这种明晃晃的喜欢当成了亲情的陪伴……
他怎会如此愚钝!
贺平乐像往常一样乘车出门,刚出巷子口车壁就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贺平乐掀开车帘向外看去,一人骑着马悠悠闲闲迎上前,与贺平乐的马车并驾齐驱,看清来人是谁后,贺平乐惊喜唤道:
“师父!”
秦砚将藏在手心的小石子抛下,看向半边身子几乎都探出马车的平乐,娇憨的笑容别提多可爱。
单手拉着马缰,配合她马车前行的速度,秦砚不动声色问:
“用过早膳了吗?”
贺平乐说:“没呢,今儿想去四方桥吃香油馄饨。师父呢?这么早要去哪里?”
秦砚问:“香油馄饨好吃吗?”
贺平乐老实点头:“好吃啊。”
秦砚淡淡‘哦’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指的看了贺平乐一眼,贺平乐疑惑歪头,见她不接话茬儿,秦砚只好自己说:
“我也没用早膳。”
贺平乐终于反应过来,对秦砚比了个手势:“师父要不一起?不过……”
“好。”秦砚迅速回答,一点不给贺平乐反悔的机会。
贺平乐奇怪看了看秦砚,事先与他打招呼道:
“不过那可不是正经的早茶店,是小摊儿,师父吃得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