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他低下头来索吻,鼻音浓重。
男色惑人,梁挽这一晚却异常坚决地抵抗住了诱惑,大概是心虚,又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她紧咬着牙关不让他的舌头煽风点火。
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像是拒绝,偏偏又不够彻底,陆衍喉结滚了滚,嘴唇转移阵地,来到她那白玉琼浆一般的耳垂处,她这里最敏感,他再清楚不过了。
梁挽在那致命呼吸凑近的一刻,如惊弓之鸟,瞬间就抱着耳朵跳开了。
陆少爷眯着眼:“什么意思?”他自认够君子了,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从没有真正占有过她,怎么现在连碰都不给碰了?
梁挽做贼心虚地打了个哈欠:“我特别累,去冲个澡,然后想马上睡觉。”
陆衍扯了下嘴角,只当她害羞,到底没说什么,等她从浴室出来后,就搂着软玉温香一同睡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原本说好的客房送餐人员变成了四位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后,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那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没等他开口就直接动手了。
一切就在电光石火间。
心比天高的陆少爷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敌人早早埋伏,他眉间阴鸷,双手被捆在身后,再被一推,倒退着回到房间里,外头的人顺势跟着进来,关上了房门。
梁挽昨天被打过预防针,因此很镇定,早早退到一边,只要不弄伤他,别的都不是问题。
陆衍一开始还用眼神示意女朋友报警,后来见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生疑惑,再一看黑衣大汉们让开后的那个人影,冷笑了声:“老头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演的是哪出?”
陆晋明上前,语调依旧很平和:“没什么,既然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看医生,那就让你老子我好好陪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陆衍:???????我特么不怕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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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排练得比较辛苦,都饿了,我跟几个团里的朋友去附近的中餐厅吃点宵夜。”顿了顿,她又补充:“稍微迟点回来,但也不会太晚,到时候让……jessica送我,顺路的。”
陆衍是见过j妹的,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限制女朋友自由的人,便答应了,只是要求梁挽必须隔十分钟报一次平安。
十分钟。
亏他想得出来。
梁挽没辙,随口应下,转头上了taxi直奔肯尼迪机场。黄金时间段的航站楼比起菜市场,不容多让,人声鼎沸,到处是拖着行李箱的旅客和挥舞着接机牌的路人们,她费劲地在人群间穿梭,靠着不间断的通话语音,成功和杨慧珊汇合。
意外的是,来人并不止杨秘书一位。
梁挽惊讶地望着面前身穿立领西装的陆晋明,他的头发大半花白,精神状态显然比上一回见面更糟糕一些,眼睛因为十二个小时的航班飞行布满了红血丝。
在头等舱不睡觉还能顶着一双兔子眼的,不是公务繁忙就是心思过重。对于陆晋明来说,无疑是后者了,陆衍的事情成了这位商业帝国大佬心上的一块顽石,自从周医生告知了儿子的真是病情后,他开始夜不能寐,连后头娶的娇妻都顾不上,整晚整晚地叹气。
他知道陆衍任性惯了,不喜欢被人摆弄,他也没法子压着儿子去美国治病。最终还是杨惠姗出了主意,说一起飞去纽约,看看到底情况如何,若是小陆总还那么不将身体当回事,干脆采取强硬手段。
强硬手段?
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晋明思虑很久,选择带上了四个保镖。他一把年纪了,不可能再生一个儿子,陆家不能绝后,也不能让辛苦打下的江山让给外姓的陌生人。
于是,杨慧珊在他的示意下联系了梁挽。
里应外合,老狐狸,依旧狡诈的很。
梁挽在起初的诧异过后,礼貌地上去打招呼:“陆叔叔。”她没问【您怎么来了】这种弱智的问题,乖巧地跟着坐上早早等在机场外的迈巴赫。
杨慧珊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梁小姐,方便说一说小陆总目前的状况吗?我们董事长很担心。”
她还有说不方便的权利吗?梁挽头皮一阵发麻,不过三十秒后她就释然了。虽然早上出门前答应过陆衍不会再强迫他去做精神治疗,但老实讲,这个狗屁承诺在她心里无非是权宜之计罢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陆衍活得没心没肺,也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能忘却前尘旧事,开始新的生活。
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梁挽就在陆晋明高深莫测中的微笑里选择了坦白,她一五一十描述了陆少爷近来的状况,包括他大剂量服用镇定药物,包括他从未去美国的心理研究院诊断病情。
陆晋明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眼角的纹路也一并随着他的表情变得更深刻一些,他并没有看向梁挽,反倒将窗打开了些,扭头望着窗外风景,长长的叹息声过后,他似是沮丧似是痛苦地低叹:“我的阿衍啊。”
这一声饱含了万千惆怅,听得梁挽和杨慧珊都心中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