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韭做事情是特别快的,从想法到完善然后到执行,接连不断的过程一口气下来,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样的问题,等定下来之后,也要到清明节了。
嫩柳扶风,绿韭骑着车,从种满玉兰花的道路中间走过,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河岸边的垂柳,一边是高低婀娜的柳条,一边是金黄灿烂的油菜花。
电车不急不忙的走过,这个点少的很,她现在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去驾校。
是的,她要准备驾考了,而且非常火速的已经到了实操了,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因此实操的第一天就很耐心的准备了一张卡。
教练打量着她,手里拎着的包包,手腕上的镯子,语气不由得温和了很多,“我带的这个是老年团,你年轻,肯定学得快,要是可以的话,我尽量安排你这个月底考试,到时候科目二科目三一起过,你也方便。”
绿韭笑了笑,不是很会说话,她的溜须拍马,总是不太会用在陌生人身上,自己会觉得尴尬,“一点心意,缺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主要是想快一点驾考,因为确实要用了。”
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是教练的脸好像是全年黝黑的,绿韭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一个白的,她戴好了口罩,觉得晒黑了可不行。
教练阅人无数,已经是老油条之中的老油条了,依稀还记得一点印象,“怎么突然来学车了,你之前好像咨询报名过。”
绿韭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自己一只手把着车门,看着教练把小马扎都收紧后备箱,她是尊贵的最后一名学员,她自己报的班,很直白的要个,后来发现想多了,只不过是最后一个教练加班赚的外快而已。
但是教练依旧很尽职尽责的回忆,“对,好像很多年了,那时候你对象跟你一起来的。”
绿韭想起来了,“嗷,我前夫对不对,那时候他督促我来学,后来我实在不高兴,就再也没来报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自己想学的,父母年纪大一点,我觉得我必须得学了。”
绿韭轻描淡写的,甚至还带着笑,自己看东西收拾好了,就势拉开车门进去,很挤,她左右看看,不太清楚这个座位怎么调节,自己摁着开关来回试试。
教练兢兢业业的,把卡顺势装在包里,讲解前先说一句,“那是你前夫啊,可真是,我寻思那时候你俩就不长。”
绿韭扣着安全带,抬眼笑着看她,这会儿夕阳真的很温柔,照进她的眼睛里面,面色跟多年前比起来,和善儿更温柔,“是的,所有人都说我们不般配,我们每次去一家店买东西,每次他们都能一下记住我们,因为我们的组合很抓人眼球。”
教练觉得,她话多了不少,为什么印象深刻,因为确实像是她说的,抓人眼球,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一个黑一个白,一个高一个矮,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这个女的指定图点什么的,因为她白的发光,这样的白很少见。
来了之后可能闹别扭,就是她说的不想学,冯椿生硬劝着来的,他讲以后如果生病了,绿韭都不能送他去医院,绿韭来了不情不愿,也刺挠了他几句,最后到底是没报名交钱,直接就走了,教练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竟然离婚了。
再婚的话,你看一个女人,看颜值就能看出来了,她面目舒展,就证明真的嫁的舒心,眼光澄澈而坦然,还是这样的,教练觉得绿韭这个人,依旧很单纯,说话做事还是跟当初一样,毫不掩饰。
他教的也很尽心尽力,讲话极力的温柔,涉及个别黑话还得看看绿韭能不能听懂,反应过来,绿韭一圈下来,反正不管有没有天赋的,她很认真,就全神贯注的那种,教练其实教的人多了,也发现一个问题了,就是人学习好的学霸,其实学什么都认真都学很快的,不用你重复第二次的。
眼前这个就特别具有学霸的气质,说一遍,然后走一遍提醒一下,教练就觉得记性好,几个要点人家都特别有逻辑。
他教老年团教的特别吃力,因为确实是记性不太好了,记不住啊,一共几个点,来回说,说到你暴躁,他也想多几个啊,温声细语在车里慢慢跟人说,可是现在人不愿意多掏钱啊,人就愿意随大流,几千块钱学个。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绿韭还不太想撒手,教练很委婉的说了一句,“你要是看不见了,看不见点了我说,就明天可以继续。”
绿韭全神贯注,“我能看见。”
结果车子出去,倒回来的时候看点就看不见了,自己讪讪的笑了笑,“其实明天也可以哈,多少有点黑了。”
下车的时候一眨眼就全黑了,有点凉,她为这围巾,“我骑车回去,教练我先走了啊。”
许东阳看好一会儿了,你说这边场地上都没有人了,就那边一辆车要动不动的在晃荡,他就知道是绿韭,站在里面出口那里等着,“这儿——”
眼看着绿韭眼瞎一样从他跟前跑过,觉得这人不看路的呢,这么大一个老公在这里。
绿韭感觉扭头,又蹦哒了一下太惊喜了,“哎呀,你怎么来了,可正好,这会冷了,我不想骑车。”
“嗯,我从医院那边晚点过来,正好接你,你明天还来吧?”
“来,我跟教练说好了,每天下午这个点。”
手冰凉的,贴许东阳袖子里面,自己叽里呱啦的,“我一直以为我不行,我不适合,其实我今天试了一下,我觉得我可以,我很可以,我觉得我不笨,认真学的话我应该学的出来,根本没有网上说的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