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他就要去别的城市读大学了,但她还在读高中,他们本身也不可能吧?或许,他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给她补补功课。他记得她理科有些薄弱,不作为男女朋友,哪怕作为学长对学妹的照顾,补补课也不算什么。
陆景沉不自觉间,对着这张明信片纠结了很久很久。
终于决定好迈出去那一步的那一天,他带着明信片,靠着记忆找到了初意家。那晚他和朋友是亲自将人送回家的,敲了门,见到了她的爸妈。很面善的两个人,知道是陆景沉帮了自家女儿,说什么都要请两个人进屋做客。
他鼓起勇气,人生中第一次有些紧张。结果敲开门,开门的却不是记忆中面熟的人。
一个叼着烟的男人,正在屋里打着电话。开门的时候,蹙着眉看他,问,“你谁啊?”
陆景沉礼貌回应,“我来找初意。”
“初意不在这住了,她家里出了点事,搬走了。”
算来算去,也只不过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人就搬走了,这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透过门口向里看,里面的家具确实被搬得所剩无几。原本温馨干净的小家,这会儿看起来像蒙了一层灰尘,毫无生机。
陆景沉自然想问,出了什么事,现在搬到哪里了。但是对方没给这个机会,电话那边似乎有什么急事,他撂下这句话,就关了门。
明信片,最终被留在了自己手中。
他所设想的,所纠结的事情,甚至没有开始的机会,就这样结束了。
那个在毕业季的夜晚强吻过自己的女孩,对下所有的暗恋心事后,忽然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
其实上大学的这几年,陆景沉寒暑假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去寻找初意。都不是明目张胆的寻找,就像随口打听一样。
他很反常地参加过校内同学聚会,有初中部的学生,也有高中部的,还有毕业后的校友。一个大包间里坐了满满四桌。学弟学妹来敬酒时,他就问过类似的话,“你们今年高三?你们高三部有没有一个叫初意的女孩子?”
见他打听女孩子,就像重磅新闻一样,不少人都凑了过来。他却只轻描淡写替自己解释,“偶然认识的小同学,她有东西在我这。”
别人才松了口气。
他要打听的人,并不是什么年级里的大人物。哪怕她漂亮点,出色点,都会在别人那里留下一点印象。
偏偏她太普通太平凡了,平凡到激不起一丁点记忆的水花。
哪怕是正在读高三的同龄人,对这样一个人也毫无记忆。
最终陆景沉还是从一个躲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人嘴里听到了有关初意的消息,那个人是个男生,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默默无闻的。别人来这里都是为了社交交友,叙叙旧。而他更像是个凑数的,来了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自闭的干饭人。
干饭人说,“初意,我有点印象。”
说话时,目光闪躲,看起来有点内向。
“和我一样,都是班里比较低调的人。她高一暑假,好像家里出了点事,开学时叔叔来班上办理了转学。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我本来觉得我俩惺惺相惜,想做个朋友来着,也没来得及要个手机号码,想想还挺可惜的。”
就像告白时没有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一样,连走时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失联就是这么容易。
也许还是差了点缘分吧。
后知后觉,连陆景沉都觉得自己很反常。交朋友这种事情,在他的观念里本来就随缘。送不出去的东西就不送了,回馈不了就算了。他竟然还真的追到同学聚会上来,试图打探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看着面前喝作一团的人,大多数都面生,是他没见过不认识的。要换作以往,他最讨厌热闹,也绝不会参加这种场合。但他来了,反常的有点好笑。
后来的后来,他继续投身在学习上。
在大学期间,继续保持成绩第一的同时,陆良开开始陆陆续续带他学习如何管理好家族企业。
他的生活,他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都已经被提前规划好了。他只需循规蹈矩,做好自己就行。不需要额外的思考。
那些有关青春懵懂时,即将迸发出的朦胧情感,也就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追求他的人不少,从他在国内读大学开始,一直到出国留学,还是只增不减。但他仍然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别人喜欢他大概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有赏识他的,有认为他长得好看慕名而来的,也有真情实感的。但不管怎么理解,他还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他国外留学回来。彻底接手了恒润控股。
此时的他年龄已经适婚,从来不担心他恋爱问题的梁又真,忽然就把重心放到了如何让自己的儿子谈恋爱身上。
陆良开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事情都给儿子处理,甩手不干,安心和妻子一起撸猫养老。
梁又真每天都在想,陆景沉到底什么时候谈恋爱?他“貌美如花”的儿子该不会是个“给”吧?
来自父母的双重压力降临到陆景沉的头上,他认为,还是工作重要。先把父亲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吧,恋爱的事……随缘。
随后他专心工作,专心学习。每天忙得恨不得一个小时拆成两个小时用。家没时间回,饭没时间吃,为了让父亲早日满意,他几乎拼尽力了全力。这样状态下的他,自然更没心思谈恋爱。
然后梁又真便开始给他寻觅相亲对象,他应付不来,只能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