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趴在桌上,把头埋在两只手臂里,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带着哭腔。
既然提到了陆景沉,那就不可能和他毫无关系了。
恰好定完位置的朋友出来叫他,偶然间参观了这一幕,八卦的心也开始燃烧了。
“看着了没?”他指着女孩的方向,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又是你欠下的桃花债。”
“我什么都没做。”
陆景沉说的是实话,他确确实实,什么都没做过。
“但你还是害的万千少女为你买醉为你流泪,可能你的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吧。”
陆景沉沉默片刻,朋友推了推他的肩膀,“说笑的,走吧,去喝酒。”
陆景沉没动,朋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别跟我说你还想上去安慰一下?我劝你省省。你这越安慰,过错就越大。你看人家现在失恋哭得伤心,没准你上前去安慰一番,人家又重新坠入爱河了呢。”
陆景沉还是没动,他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
说实话,他确实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孩为了他哭。他从前给这种行为定义为,得不到之后的失落感。在孩童时期,你想要什么,又得不到什么,心里难免不好受。难受了自然就要哭。
但今天,他有了点其他的想法。
她们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仅仅是因为那种得不到的孩子心理吗?他第一次腾出人生中宝贵的几分钟去揣摩这个问题。
为什么喜欢他,遭到拒绝后又为什么难过,难道她们对他表达的喜欢,他真的感受不到吗?那么,什么又是喜欢呢?
在他不断问着自己的这期间,他眼睁睁看着从酒馆里走出两名男人,年纪看上去比他们要年长,叼着烟,脸喝的泛红。一个比一个兴奋,看到女孩独自一人趴在桌上哭,一时间都来了兴致,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干嘛呢?一个人在这哭?”
声音大大咧咧的,听上去有些刺耳。当然,刺耳是他自己给定义的。不排除带了些个人情绪在内。
被拍了肩膀的女孩费力地抬起头,双手撑着下巴。人生中第一次喝酒,不动的时候已经是感觉天地在旋转了,强行爬起来之后只感觉晕的更厉害。
她眯着眼睛,试图将面前的几人看清。用力眨眨眼后,发现不认识,又重新趴了回去。
喝醉酒的小姑娘,像一只软趴趴的小奶猫。满脸的胶原蛋白,看起来还是个嫩嫩的女学生。两个男人借着酒劲,就有那么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朋友呢?怎么自己坐在这喝酒啊?”
“是啊,遭遇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和哥哥说一下?”
“这样,再点几瓶酒,咱们遇到了也算个缘分,一起喝几杯。”
“喝什么喝啊?还不如去撸串。怎么样,小妹妹,饿了没?”
不想管闲事的陆景沉微微叹了一口气,在朋友的催促下,还是迈开了步子。
他几步走到桌旁,对两位搭讪的男人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来的。”
对方一见,有人来了。还是个神志清醒的男学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不是什么胆大妄为的性格,这会儿也就没再不识趣,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朋友跟在陆景沉身旁,见状低声在他耳边问了句,“干嘛?你还真想英雄救美啊?你就不怕人家重新爱上你?造孽啊陆景沉!”
陆景沉只反问他一句,“这种情况你能不管吗?”
“不管……倒也有点不厚道。”
陆景沉收回视线,犹豫片刻,伸手在初意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唤她,“同学。”
声线清冷而熟悉,像极了梦里无数次见男神在升旗台边演讲的场景。
初意耳朵动了动,她感觉自己dna动了。
再次强行撑着自己沉重的头从桌上爬起来,她努力睁大迷离的眼,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酒馆外的灯光真的很柔和,她不大能看得清人的视线,就像给面前的人做了柔焦。一圈圈光晕打在他深邃的轮廓上,这个男人,就连出现在幻觉里,出现在梦中,都能这么好看!
“陆景沉!”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吐出这三个字。
果然是为他失恋的人,喝的烂醉,也能精准无比地将人认出来。
实在是造孽,朋友已经没眼看了。
陆景沉弯下腰,与她对视。刚刚她一直埋着头,这会儿才能将她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