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很难去描述那一刻的画面。
落日熔金下,穿着校服的少女,是他最初,真实地感受到心跳的瞬间。
以至于后来,他的视线开始变得离不开她。
每一天踏入教室,第一反应,便是去寻找秦黛的身影。
看她的座位上,有没有人。
在升旗时,故意地落后,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
好在他们的身高在男女生中都过于鹤立鸡群,谢斯白有很多机会,可以在跑操时,站队列时,得到个最佳位置。
但他又不能被她发现他的目光。
谢斯白看得出来,秦黛和很多人一样,看他的眼中有害怕。
谁也不想和他这样的人靠近吧。
可他却越来越发现,他的心是不受控的。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去看她,可是眼睛不听话,心也不听话,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不听话。
是电路板线路混乱的空调机,炎热的夏天,吹出来的却是连方向都混乱的热风。
碰到秦黛和她朋友被追债的人拦住,同样是次巧合。
谢斯白根本没有想太多,听见她的声音,便冲过去了。
或许是天太黑,或许是他戴了帽子。
她依然没有认出他来。
不过第二天被英语老师罚去教室外站着,那天,她给了他一枚创可贴。
当她不知名的钢琴伴奏,便是他藏了好久不为人知的一件事。
谢斯白常去修远楼的琴房练琴。
秦黛转来之后,楼下的舞蹈教室也终于不再空着。
趴在琴房的窗上,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音乐伴奏声。
窗边有茂密的爬山虎,深深浅浅的绿,藤蔓像细爪一般附在红色的砖墙上。
谢斯白在窗台边,听了很多次《梁祝》。
秦黛也一遍遍重复练习了无数次。
他那时就在想,要是能看见她跳就好了。
下楼去看应该能看得见。
但这行为似乎过于变态。
谢斯白只让自己变态了一次。
后来,秦黛的伴奏意外丢了。
那串因为在他耳旁听了太多次,何况并不难,谢斯白闭着眼睛,也能重现出来。
他的确这么干了。
那个傍晚,他的琴盖上,贴上了一张便签纸。
谢斯白是惊喜的。
他拿着笔,思考了无数个答案,要怎么告诉她他的名字。
可落笔时,想起的却是她很多次看他时,眼里掩饰不住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