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被注射的是氟硝基安定,一种镇静药物,被许多犯罪分子用于迷幻剂,甚至有生理成瘾性。
万幸谢斯白被注入的量不算多,他本身体质也好,唯一麻烦的是手上的伤。
直至上救护车,外涌的血都没停下来,秦黛用撕成条的衣服缠着,白衣也被染成了红色。
谢蕙芝从发现郑叔独自昏迷于车上,那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她之所以来得快,完全是因为女儿身体特殊,谢苑溪所戴的电子手表有定位功能。
她带着医疗团队,所幸女儿身体没有大碍,可谢斯白那满手的鲜血,让谢蕙芝那样一个在商界杀伐决断的人,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当。
手术室灯亮着,秦黛和谢蕙芝并肩坐着。
秘书来汇报了一声,说高岐因被注射了大量镇静药物,他本身也已年过半百,引发了急性肝衰竭。
谢蕙芝在听到这声通报时,也只是顿了几秒,她面无血色,只说,知道了。
谢苑溪虽没有发病,但心绪不稳,随时或有危险,被送入了病房中派专人看护着。
秦黛身上有很多血,谢蕙芝摸了摸她的手,低声说:“去洗洗吧,我看着。”
秦黛摇头:“我再等会儿。”
谢蕙芝没有勉强她,未消片刻,有人送来几份文件。
来龙去脉,悉数明了。
谢蕙芝看得很认真,翻页很慢,无人敢出声。
好久,她把那些东西还给秘书:“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等那些人都走后,她才抬手,轻轻地从眼角抚过。秦黛将纸递过去。
谢蕙芝接过,却没擦。
“我以为艾如芬对他很好,所以……”谢蕙芝像是没了脊椎骨一般,她何曾这样过,连声音都是哽咽颤抖的,“所以找回小白的时候,他对我冷淡,我都只以为是接受不了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妈,原来……原来……”
她的手紧紧握着,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心口:“我是瞎了啊,我怎么会一点都没看出来,高岐是这么个混蛋。是我害了我儿子……为什么伤的不是我自己的手,为什么!”
秦黛说不出安慰的话,她只有倾身过去,抱了下谢蕙芝。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缓缓传来,谢崇山一脸肃容地出现。
谢蕙芝神情终于彻底崩溃:“爸。”
谢崇山未置一言,将瘫软在坐的女儿揽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她肩膀。
手术室的灯,持续亮了五个小时。
谢斯白终于被推出来。
他还在睡觉。手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好,她甚至不敢去听医生对于那只右手病情的手术结果。
她怕更糟。
可这几乎无法避免。
秦黛只听到,伤到了指动脉。
她有些猜到,否则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好在肌腱与神经伤不算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黛终于松口气,她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喂了老大,再赶到医院时,谢斯白已经苏醒。
隔着病房的门听见里面的说话声,秦黛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谢崇山和谢蕙芝谢苑溪都在。
她没进去,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了会儿,谢苑溪被谢崇山牵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