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缺穿着有些短的睡衣,发丝湿漉漉的。
他手里捏着干燥的毛巾,毛巾材质软软的,他的指尖陷进去,他回答:“昨天回来的。”
简言坐在沙发上喝热水,刚刚冷了一通,现在浑身都散着冷气。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打量着这个人。
在此之前,简言以为这辈子都或许见不到裴缺了,又或是再次见到时一定是在个完美的契机下,然后他会十分平静地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亦或是感叹裴缺长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但事实上,在一个并不完美,甚至他觉得有点落魄的下雨天相见,而他以为会成为另一个人的裴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眉眼相较于四年前变得凌厉了些,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弯,薄唇人薄情。身子抽条直奔一米九,白色的T恤在他身上穿着也像是走时装秀,不笑时便有些冷清,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但说话时又好像回到了过去。
好像他们没有分开过,少年依旧会软软地趴在他的身边,会轻声叫他哥哥,会无奈地替他收拾乱糟糟的房间,替他摆放好歪七扭八的吉他。
简言抱着温水,直到水杯的温度在他掌心冷却。
他垂下目光:“怎么突然过来了?”
裴缺手指顿了顿:“就是……”
他声音卡在开头,嗓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风寒有些沙哑:“想过来看看。”
想过来碰碰运气,见不着就蹲檐下数蚂蚁,等雨停了他就会走。
他没胆子上去敲门,也没胆子去见人。
但上天似乎不许他再躲避,让他在大雨滂沱中见到了哥哥。
而哥哥从另外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
裴缺的手指缩了缩。
简言扯了扯嘴唇:“你还真是想来就来。”
裴缺愣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惹到简言了,手有些无措,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
简言才懒得管他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觉得没意思极了。有些乏了,他掩唇轻咳:“你擦干身上的水就走,我困了。”
裴缺怔怔地看着他半响后才讷讷道:“哥哥要赶我走吗?”
他垂眼,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像是落魄的小狗狗。
简言不可否认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