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还是那颗坏掉的玻璃法球。
就这,吵了九年。
奚云大笑了好几声,往奚雨背后的黑发撸了一把,打算以更大的音量盖过这熟悉骂道。
“仙君说尊上此次出关,他便要以最快的速度举行大典,还说这几年的代理已让他心神俱疲。”
果然,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便被移转。
雪闲先是失笑:“这几年峰上一切安好,烛鹊应是过得挺逍遥,我见他天天拿着玉扇,去外门弟子的修炼场地观赏,何来疲累一说?”
奚雨:“一般弟子间的吵闹,或与各仙门联络要事,都是我和奚云处理的,仙君大概是扇子拿累了。”
雪闲点头。确实,那扇子看起来挺重。
就是不知有没有某人的灵剑那么重,九年前他曾听过那把剑阖上剑鞘的声音。
沉甸甸的,窃贼要偷也偷不去,得三个人扛。
奚云道:“这问题我也问过仙君,可他上回说,有许多大小事仍需他亲自到场,譬如亲口尝尝其他仙门送来的灵食糕点,或亲自鉴赏那堆礼物。仙君还说了,若是尊上,肯定不会像他这般亲力亲为、亲尝亲看。”
雪闲嘴角一抽。
那倒是。
他起身将柜上的两支白晃晃的瓷瓶取来,道:“对了,刚刚答应给你的,这里头全是解毒蛇獠牙的药,只要是中阶以下的灵蛇,一颗便能解除毒性,高阶以上则无法,得取其毒液,方解蛇毒,故你们还是得小心行动。”
奚云敬佩的端详瓷罐,道:“医君,幸亏你路过浸雾峰时肯留下来,要不我们这回哪有这及时雨,距离兽妖塔一行也不远了,还得抓紧时间,让弟子们准备准备。”
奚雨立即瞪他一眼。
什么及时雨。我只惦记玻璃球。
雪闲心底又是一叹,对着奚云轻轻摇头,他才不是自愿留在峰上,更并非路过。
就是被某个闭关人士给挟持了!哀哀。
……
傍晚。
随着金色余晖映照天边,初秋气温微凉,雪闲入寝前总会将窗子开启一小角,乘着凉风入眠。
然而此刻小屋内,到处皆寻不到浅蓝衣袍的身影。
仔细一听,里头的床榻倒是传来阵阵闹声。
床上,雪闲以被子蒙住某个闹腾中的缀饰,道:“不许胡闹!我不过是去柜边换本书罢了!”
被中缀饰却晃的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邪祟附身。
雪闲往床沿摸去,一道无形的结界仍是横在那,将他困在床榻这一小块空间中。雪闲刚梳洗完,一头栗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将他身上里衣弄得全是潮意,刚浸完热水的肌肤也冒着淡淡热气。
他气呼呼地将流苏从被里拉出来,道:“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
流苏缎绳忽地扬起一小点,往他颊面撩了下。
雪闲蹭了下发痒的肌肤,道:“别闹了。我拿本书就上来,哪儿也没要去。”
明明室内这时无风,流苏却不断扬起细绳,往他脸上轻搔。可因细绳尾端也还有些残余的水气,无法像平时那般扬高。
雪闲看了觉得好笑,便道:“谁让你也闹着下水,我方才便说了,你这缎绳沾了水便难烘干,你还硬闹着下去。”
甚至刚刚在木澡盆里,还不断甩动细绳,溅的地板全是水花。
现在他俩身上都是水气,将枕榻和被褥弄得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