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女匆匆跑着离开,远远可听呼唤之声,“陛下在这里……”
沈醇落座,齐语白感受着习习凉风道:“你竟派人去取点心,从前在南溪,不是说偷来的瓜最甜?”
“你这里规矩要紧,少了东西有人要挨罚的。”沈醇从旁边轻捻了一片花瓣笑道,“你若是想要,我也能偷来。”
“不必了。”齐语白话音落时,已闻远处奔跑之声。
看过去时那仪仗几乎是跑过来的,跑在前面的大太监更是喜极而泣,到了近前非是跪地,而是扑地:“陛下,您让奴婢好找!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奴婢可怎么办啊?”
“南溪王擅骑射,比之田战将军的武艺也不输,尔等不必担心。”齐语白道。
“这……”大太监看向了一旁的沈醇。
就是因为只有南溪王在侧,他们才担心啊。
这可是一国之主,若是起了歹心,他们这些失职的几条命都保不住。
“怎么?担心本王谋害陛下?”沈醇看向了他道。
“奴婢不敢。”大太监低头道。
他是哪位都得罪不起。
“起来吧。”齐语白开口道,“退后伺候。”
“是,多谢陛下。”一应侍从皆起,停在了远方。
几个宫女太监匆匆捧来了点心和棋盘,大太监拦住一宫女道:“你看着不像是御膳房的。”
“奴婢刚才是路过,陛下吩咐去取用这些东西。”宫女说道。
“哪个宫侍奉的?”大太监抬头,自有小太监接过了其手上的东西,一一查验。
“玲珑宫的。”宫女低头道。
齐语白神色轻动,沈醇转眸道:“玲珑宫怎么了?”
“无事,给她些赏银让她去吧。”齐语白道。
“是,陛下。”大太监低头道。
一应点心和棋盘摆上,沈醇也不再问,而是看着对方从棋盒中抓子:“双。”
齐语白手中子落,果然是双数,这不是第一次如此,而是次次都能猜的准:“你怎么猜出来的?”
沈醇执子道:“看出来的,你能捏几枚棋子已是定数。”
“如何看?”齐语白执子,落于边角处。
“眼力,得练三十年。”沈醇笑道。
齐语白:“……”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还不满十九。
树影摇曳,棋盘上已布满棋子。
“贱婢,到底在何处?”长街之上衣摆逶迤,步履匆匆。
宫女脸上带着巴掌印,眼角微红:“殿下,在另外一侧的凉亭处,还要走上一段。”
“不过是让你去取东西,竟也能跑去伺候齐语白,你真当我死了么?”齐思琪停下了脚步,面色阴郁。
“殿下,您不可……”宫女的话尚未出口,却又被甩了一巴掌。
其他跟随的侍从或蹙紧眉头,或握紧拳头,却未有出声的。
长公主如今虽无权无势,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连陛下都不能苛待,否则言官御史便会参奏。
“哼,奴婢就是奴婢,不管怎么往上爬,都是天生的下贱!”齐思琪回头看着一众侍从,继续朝前走去。
宫人跟随,齐思琪辗转到另一凉亭附近时已见停留在下方的仪仗,呼呼喝喝,比之她从前要威风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