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撞得特别狠,于是喻见不得不陪着池烈下楼,去外科医生那里,简单处理一下他额头被撞出来的伤。
一米八几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让医生包扎伤口,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喻见。
一动不动,也不看她的脸,就是盯着她还十分平坦的小腹,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喻见不太知道该怎么形容。
因为她从来没在池烈眼中见过这种情绪,倒是在犯错的大虎和兔子身上见到过很多回——每当她皱眉板起脸,他们就会不自觉露出畏惧又害怕的神情。
可池烈不是兔子,更不是大虎。
他长这么大怕过谁?
喻见不禁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上前两步,想要关心一下池烈的伤势:“你这个伤……”
喻见话没说完,原本老老实实,任凭医生处理的池烈突然往后仰去,跌撞着起身,带翻了凳子,又往退了好几步。
他说话甚至罕见的开始磕绊:“你、你别过来!”
惊慌失措,竟然都有些破音。
喻见:“?”
难道怀孕还会让人产生幻觉?
池烈一连退了五六步,直到退到门边,觉得这个距离比较合适,才勉强恢复镇定。
“不,不是。”他舌头仍旧有些打结,小心翼翼扫了眼喻见的小腹,“你坐好,别动,别过来,离我远一点儿。”
喻见:“……”
好嘛。
孩子还没生出来,孩子他爸先疯了。
“你紧张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宝宝和我都很健康。”
医生手上还拿着胶布,闻言微笑:“第一次当父亲?小伙子你别紧张,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以后怎么照顾他们母子俩啊?”
不知道池烈听进去了谁的话,总之,他好歹没有再一惊一乍地撞门,也没被喻见吓到试图夺路而出。
但他没再选择自己开车,而是打电话给了小贺,花了足足两三分钟,才描述清楚他们在哪家医院。
喻见原本以为,池烈只是一时被喜讯冲昏了头脑。
然而回到家,当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抿着唇,来回在客厅里踱步时,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每个房间都要铺上厚地毯,最好再做一层海绵防护。”
喻见听到男人的喃喃自语,“床品和浴室装修也要全部换掉,要防滑柔软,就算摔跤也不会受伤……”
眼看着池烈已经开始找纸笔,喻见赶紧制止他:“停停停,池烈,你给我打住。”
“没必要操心这些,不用铺地毯,不用换装修。”
她冲他招手,示意他坐到沙发上,“你现在重新装修,要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住?”
虽然住酒店不是不可以,但喻见还是更喜欢住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也不知道池烈究竟听没听进去。
他倒是停了下来,按着喻见的意思,坐在沙发上,和她保持两米的距离——没错,喻见坐在沙发的一端,他就径直冲向了另外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