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刚踏进大门,右脚还在后面,迎面砸过来一个雪球。池烈毫无防备,被砸个正着。
他伸手抹了把脸:“喻海!”
小兔崽子大年初一就想挨揍了!
“实在对不住啊姐夫!”
大虎早在丢出雪球后,就飞快躲到了喻见旁边,冲他挤眉弄眼,“这是我姐指使的!我不能不听!”
池烈本来就没生气,听他这么一说,更没有发火的理由。
好在大虎扔雪球很有准头,只砸到了脸,雪沫儿没往衣服里钻。池烈随意抹了几下脸,朝喻见走去。
“还记仇啊?”
男人眼睫和眉毛上还有零星雪花,他一边眨眼,一边问她。
六角形的冰晶慢慢融化,顺着硬朗眉骨往下淌,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一路往被毛衣遮住的喉结淌去。
大虎还在旁边,喻见不好直说,小声嘟囔了句:“那也是你活该。”
她被欺负了,弟弟帮忙打回去,简直天经地义。
说完,她又伸手,示意他低头,给他擦脸上渐渐融开的雪水。
池烈乖乖俯身,让喻见擦掉那些雪花,趁着大虎跑去找兔子的功夫,小声问她:“怎么下来了,不再休息会儿?”
昨晚她实在哭得太可怜,他害怕她受不了,最后还自己去浴室解决了一回。今天看喻见一直睡到半下午才醒,想来应该是累坏了,肯定要到吃晚饭的时间才能下楼。
没想到还有力气指使大虎拿雪球砸他。
池烈说这话的时候挺认真,没带任何调笑和促狭,是完完全全的关切。
但院里还有疯跑疯玩的小孩儿,喻见就挺不好意思。
两个人站在榕树下,有风吹过,枝头积着的雪被吹落,簌簌洒在肩头。
她细白小脸一层薄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早上没起来,他们还没拜年呢。要给他们给红包,拖到晚饭的时候再给就晚了。”
阳光福利院的小孩虽然没有亲生父母,逢年过节,该走的庆祝流程样样不少。
小豆丁们大清早起来,就要给老师和程院长拜年,今年多了个吴清桂,还有喻见和池烈。
已经领过证,在孩子们眼里,他们也是大人了。
池烈顿时有点儿意外:“这样啊。”
他对这个习俗是真的不了解。
在池家的时候,池广业夫妻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所有节日都形同虚设,过和不过没什么区别。
等到去了岑家,也许最开始那两年,他也和岑家人一起庆祝过,但时间太久,早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去搞项目,忙得昏天黑地,时不时要应对各种意外情况。节日倒是照常过,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没什么拜不拜年的习惯,顶多互相道声节日快乐。
所以池烈一个红包也没准备。
身上甚至连现金都没有。
池烈正琢磨着最近的银行网点在哪儿,或者和这群小孩儿商量商量,能不能用移动支付。
一旁,喻见轻轻笑起来。
“行啦,你别想了。”她一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我刚才把红包都准备好了,咱们俩给一个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