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喻见心里还是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具体说不上是什么。
反正不太舒服。
喻见拖着行李箱,走到公交站。
前一班公交车才开走,现在也不是晚高峰,公交车站只有她一个人。
上午才下过一场雪,环卫师傅清扫过路面,地上覆着薄薄一层霜花。有风吹过,枝头积压的雪被簌簌吹落,随风落在少女乌黑柔软的发顶。
小小的、六角形的冰晶。
喻见还没有伸手去拂发顶的雪,一只冷白的手伸过来,轻轻掸去她头发上的雪花,又顺手替她紧了紧堆在脖颈处的围巾。
方才走得急,围巾有些松。
喻见不吭声。
少女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露出的肌肤被雪衬得格外白皙。一双杏眼平视前方,清凌凌的,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看被风吹散的飞雪。
就是不给站在身旁的少年任何一个眼神。
池烈等了一会儿,笑了。
他用手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发:“吃醋啊?”
没戴手套,室外温度低,他的手有些凉。
喻见鼓了鼓脸:“没有。”
小姑娘说话很慢,声音也温和,池烈却莫名听出一点嗔怒,娇里娇气的。
羽毛一般,勾得人心直发痒。
“那封信我看都没看,准备让钱思域还回去。”他嘴角噙着笑,耐心跟她解释,“你问钱思域就知道了,从头到尾我连话都没说。”
喻见不动声色:“嗯。”
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她唇角轻轻扬了一下,微小而隐秘,从外面看不出来。
“啧。”
于是池烈挑眉。
双手插兜,他紧挨着她站着,手臂贴着她的肩膀,声线懒散:“真不讲道理。”
池烈说话声刻意大了些,含着沉沉的笑,话音刚落,果然看见喻见抬头,难以置信又不可思议地瞪过来。
这人也真好意思。
他们俩到底谁不讲道理?
小姑娘眼尾翘着,澄澈杏眸里几分羞恼,气呼呼的。池烈眼底笑意更深了些,伸出手,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
少年臂弯拢起,隔绝掉寒风与飞雪。喻见下意识往后靠去,靠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上。
他低低笑了声,俯下身来,下颌垫在她发顶,呼吸随着风声吹过,渐渐有些沉重。
喻见心口突的一跳。
她屏住呼吸,垂下眼睫,生怕一不注意,就会被他发现她过于密集快速的心跳。
片刻后,露在外面的耳尖被轻轻碰了碰。
滚烫的,灼人的。
比手指高出许多的温度。
“怎么办。”渐起的风雪声中,少年嗓音微哑,含糊却固执,“我现在好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