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见也没指望钱思域真能说出什么来,她皱着眉,看着不远处池烈的身影。
躲开她后,他又成了从前那幅模样。
离所有人都很远,孤零零的。
轰隆一声,又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
喻见心里不由一颤,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屋顶:“这房子应该没事儿吧?”
这么大的风雨,别被吹垮了。
“肯定没事。”钱思域说起这个,倒是信心满满,“多少年都在这儿了,垮不了。”
喻见点点头。
她又看了池烈一眼,想了想,最终没有走过去。
还是等回到市里之后,再去问问他吧。
喻见正这么想着,第三个惊雷狠狠打下来。震耳欲聋,比前两次还要巨大,地面甚至都在隐约颤抖。
“咔嚓。”
滚滚雷声里,她听见一声不太分明、极容易被忽略的响动。
喻见的心一磕:“小心!”
喊出声的同时,一个身影从屋檐下飞快越过。
她骤然落入一个怀抱里,并不柔软,结实的,透着常年风吹雨打后的硬朗。
池烈把喻见放在空地上。
他回头,看见钱思域和两三个同学还傻呆呆地站在已经裂开的屋檐下,顿时一个皱眉:“躲开!”
最终,这次秋游以教委紧急插手,指挥警力和救护车把学生接送回校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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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尽管受了惊吓,倒没几个人受伤。情况也并不严重,大多是惊慌失措后摔倒崴了脚,或者一些微小的擦伤。
其中最严重的,大概就是池烈在推开钱思域他们时,不慎被坍塌下来的碎片砸在肩膀上。
伤不算很重。
但还是被护士姐姐牢牢打上石膏固定,又在手臂上吊了绷带。
医院里,钱思域心有余悸:“太可怕了!那房子居然真敢塌!”
要不是有池烈,他和那几个倒霉鬼现在估计还在那堆瓦砾底下埋着。
喻见没心思听钱思域念叨这个:“池烈在哪儿?”
普通学生由大巴车接回学校,受伤的同学则被救护车直接拉来了医院。
所以两个人没有一起走。
“这边这边!”钱思域脸上被划了一下,也跟着来了医院,“老李和烈哥一直在一块儿呢,没事的。”
钱思域领着喻见往急诊室走。
刚进去,和李文章撞了个对脸。
李文章看看喻见,再看看钱思域,最后勾着头,往他俩身后瞧了一眼,表情骤然惊悚起来:“池烈人呢?没和你们在一块儿?!”
池烈和负责他的护士打过招呼,独自走出医院。
市里还没有下雨,只是天色稍暗,云层翻涌滚动,阴沉沉的。
池烈坐上公交,转了三趟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回到那个种着洋槐的小院。
右肩受了伤,手臂缠着绷带,不太好用力气。
他掏出钥匙,用左手开门,一连试了好几回,才勉强把钥匙插进锁孔。
小院里没有其他人,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