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不怨知道纪凭语只是单纯地因为在外面不好喊他的名字所以才会这么喊。
他大他几个月,这么喊也没有什么问题。
纪凭语的眼神干净而又清澈,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可他看他,实在无法做到澄澈。
因为六年前,十六岁的纪凭语在碰到实在是懒得抄的课文时,就会拖长着语调喊他哥,要他帮忙。
纪凭语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一男的会撒娇,但其实他在凉不怨面前,已经卖了很多乖。
而且只对凉不怨。
那些记忆就藏在凉不怨的心底,总会在不经意间被勾出来。
从前是纪凭语不在他跟前,他的思念漫长而又没有尽头,那根长长的线拉得太远太细。
但现在纪凭语就在跟前。
那些情绪就编织成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地裹着凉不怨,催促着他将纪凭语拉进来,永远困死在这里。
凉不怨攥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尖利的棱角压在他的掌心里,刺痛让他稍稍回神,勉强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晦涩。
“…墨玉或者黑翡?”
凉不怨微顿:“墨玉吧?”
纪凭语想了想:“和田玉是软的,黑翡是硬的,墨玉的确更适合。”
两人就这样敲定了名字,也没有再多留。
毕竟纪凭语是提前付了钱的。
上了车后,纪凭语也没问凉不怨去哪,而是直接道:“回家吧,把墨玉放回去。”
凉不怨稍停:“嗯。”
他垂下眼发动车子,心里像是偷了点蜜开始泛起愉悦。
他很喜欢纪凭语跟他说那两个字。
纪凭语不晕车,所以他直接在副驾驶上玩起了手机。他闲闲地玩了会儿扫雷,车内安静却不尴尬。
纪凭语想挺神奇的。
这要是换个人坐他身边,他肯定会找话题打破这寂静的空气。
因为他会觉得安静很别扭。
但凉不怨在旁边,纪凭语就觉得这份安逸令人舒适。
不仅没有尴尬,反而是说不出的缱绻。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那六年的鸿沟,已经相互熟悉彼此到了一种不用多言也满是默契。
纪凭语杀了十几把扫雷,又回了几个消息,还和自己另一个助理小刘讲了一下他回国前接手的最后一个工作的收尾。
最后终于想起自己真的不怎么玩的微博,点进去看了看。
就见昨天半夜已经掉下去的热搜莫名又冲上了个尾巴挂着#凉不怨纪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