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师的师父也是个狠人。
大师忧郁地叹了口气:“然后我想来想去,觉得我还是修行不够。”
“师父之前就说我的机缘在山下么,我悟不出来,不如下山来做点事。”
“我最近做了不少志愿者,感觉比在山上的时候好多了。”
他双手合十,“我的路果然还是在山下。”
薛寻笑起来:“是啊,条条大路,总归先往前走么。”
他感慨了一句,“大家倒是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嗯咳。”邢越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点什么。
忽然宴会大厅里传来一声突兀的尖叫,整个宴会厅有半数的客人下意识站了起来,有人下意识翻桌冲到了最前面,有人瞬间从桌下滑铲冲出借着障碍物迅速接近目标,还有人顺手抄起了酒瓶和椅子飞速靠近——
直到他们发现发出尖叫的只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年轻男士。
他刚刚惊恐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正扶着椅子,扭头就看见一群人训练有素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差点脚一软。
冲得最快的作战员把他往身后一拉,一脸警觉:“怎么了!”
青年有些尴尬地左看右看,发出了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小声说:“没事,就是……”
“啊?”就是距离他最近的人都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他已经迅速检查了一遍眼前的场景,没有突然出现的临时游戏区域,没有定时丨炸丨弹,没有任何危险的锋利刀具,于是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说:“我说没事!就是有个、有个……蜜蜂……”
作战员:“……”
青年和作战员尴尬地大眼瞪小眼,最后两个人都互相掩饰般咳嗽起来,一般咳嗽一般往回挥手,示意刚刚动作的同伴们都回去坐下。
翻桌的和滑铲的尴尬相视一笑,拎酒瓶的和端椅子的勾肩搭背,试图当做无事发生,哈哈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被吓到的宾客们呆呆看着他们,此时的作战成员们一个个都被迫成了自来熟,亲切地拉着身边的宾客试图重新塑造起热闹的气氛。
贺无宁无言地按了按眉心,只能庆幸他们这边距离够远,否则邢越和羿罗都已经拉着椅子冲出三米远了。
此时这两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老老实实把椅子拎回来了。
羿罗脸皮比较厚,理直气壮当做无事发生,还露出温柔体贴的笑意给贺无宁夹食物。
邢越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自然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贺无宁拧了拧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门口的主人那里看了一眼——谁知道主人的反应比宾客还有夸张,曹武他媳妇正在给他递枪。
察觉到大家的视线,曹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迅速把枪塞给自己夫人,让她帮忙藏一藏。
夫人尴尬地对着宾客们笑,最后一弯腰把枪悄悄塞进了自己的长裙底下。
贺无宁捂住了眼睛。
果然,能和作战部谈恋爱的也不指望他们都是正常人了。
羿罗正襟危坐,理了理衣服:“要不然……我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下狙击蜜蜂活跃气氛?”
“咳。”智印大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贺安安微笑着看向薛寻:“老师,现在是不是应该由你缓和一下气氛?”
薛寻迟疑地挠了挠下巴:“不,我……”
“哎?”贺安安脸上带着笑意,“我还以为这种时候就是要靠能说会道的人力挽狂澜呢。”
薛寻:“……”
他扭头看向贺无宁求助,“你弟弟是不是刺我?”
“是的。”贺无宁诚实地点头,“因为你总让他做文书工作,他大概是故意的。”
薛寻扭头看了眼贺安安,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动:“怎么会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