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蔚然听见了浴室关门的声音,他扭头,见沈袭京又给自己关浴室里了,明明刚刚看起来就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是真的很不待见自己啊,时蔚然心想。
他带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时蔚然脱下校服,换上宽松的t恤和短裤,爬上了沈袭京上铺的空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合上眼。
跟荒星的胶囊屋比,什么床都舒服的要命。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时蔚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沈袭京又出来了,这回他没有赤着上半身,而是规规矩矩的套了衬衫。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是你的宿舍,不穿衣服是你的权利吗?”时蔚然忽觉得好笑,翻了个身扒在床沿打趣儿,“怎么这会儿又穿的这么严严实实的?”
“你有前科,我需避嫌,君子不做瓜田李下的事。”沈袭京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坐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冷冷道。
“哦,这话我听明白了。”时蔚然又翻回去躺平了,望着天花板,“你是怕我对你见色起意,玷污你大少爷的清白之躯。”
沈袭京:“”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这些话被时蔚然从嘴里说出来了,莫名的就又变了味儿。怎么都像是挑逗。
他擦了擦头,有些坐立难安。
“对了,你的机甲怎么样了?”时蔚然问。
话题转的飞快,沈袭京愣了一下,昂起头,却只看到硬邦邦的床板,他有些没趣儿,索性也躺平了,两手枕在脑后。
“塞壬号是我亲手装的,还不至于被段楚彧的那些破烂货弄坏。”他生硬道:“只可惜你盗用的时候我右边肩翼还没装好,所以右肩部分有热损坏。”
“对不住了。”时蔚然道:“等我拿了津贴,就赔你。”
他道歉道的爽快利落,沈袭京张了张嘴,却有些无话可说。
他寻思着,你竟然会为了一台机甲跟我道歉,那别的?别的伤害你就只字不提吗?明明比起塞壬号,其他地方伤的更深吧!
“用不着。”沈袭京说:“以你的津贴,赔塞壬号也赔不起。”
他用舌尖抵着腮肉,过了许久还是没憋住,拧着眉头道:“所以你跟段楚彧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在卡兹曼星——”
他话说了一半,隐约觉得不对,翻身下床,站直了看向上铺。
时蔚然的呼吸绵长,竟然睡着了。
银发青年的两只手交叠搁在小腹部,睡姿意外的乖巧,浓密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像是蝶翼,那凌厉俊秀的面容此刻只显得秀美柔软。
沈袭京费解的盯着他挺直的鼻梁和白皙的脸颊,真的很想上手给他捏醒。
怎么会有人这么犯嫌,搞得别人心神不宁,自己却还能安然入睡。
沈上尉背靠着双人床,抄着手生闷气,他生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伸手,摸了摸时蔚然的床垫一隅。
居然就垫了一层?!
还很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就这拉胯的舒适度,肯定不是主流的床上用品材料。
还有这家伙睡觉都不知道盖被子吗?冷气开的那么低,睡着了不怕受凉?
这些难道都是他在荒星生活遗留下来的习惯吗?
沈袭京凝了凝眼眸,又从时蔚然身上读出了几分心酸,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制止自己这一系列不理智的想法。
“你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沈袭京,人,不能够,至少也不应该,在同一条沟里翻船两次。”他低声批判自己,却去往自己的柜子跟前,从里面搬出了一床天鹅绒的薄被,又轻轻放到了上铺的床上。
他个子高,倒也不用垫着脚费力,就这么将被子摊开给时蔚然盖好。
时蔚然似是不习惯被像个卷饼似的盖得严严实实,很快就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t恤的袖管被捞了上去,露出他大半条细长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