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袭京摸出终端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时蔚然坐在那儿作势要吸面,用余光瞟着沈袭京,发现沈袭京握着手机没有立刻接,而是转身走向阳台。
时蔚然眯了一下眼,端着盘子从桌边起身,亚里士多德很有眼力见的要上前来搭把手,却被时蔚然灵巧的避开。
“凳子太硬了,我去沙发上吃。”他的理由信手拈来,装模作样的于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继续吸面。
他与阳台上沈袭京的距离骤然间拉近,阳台上的隔音拉门没有关严实,沈袭京通电话的声音便逸出一星半点,被他卓绝的听力系统捕捉。
“鸡窝头?八号晚上我确实在凯越停车场见到过一个鸡窝头不过你还是得给我发照片我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什么?他被车撞死了?”
时蔚然咬着叉子不动了。
他的记忆瞬息回溯——
在肮脏晦暗的b8层停车场,电梯里挤进来的那一群朋克风的非主流,被沈袭京喝退半步的鸡窝头少年
是有这么一个人。
时蔚然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随后他才意识到,这份不可思议的源头其实更为复杂。
他来首都星半月不到就亲临了一场车祸,如今又耳闻一场车祸。
可一个几天前还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大活人,怎么转眼间就被车子撞死了?!
首都星的车祸发生率会不会太高了点?!
这得是什么废物治安啊?卡兹曼星直呼内行。
届时沈袭京接完了电话,神色匆匆的推门进来。
“我有事出去一趟。”他叮嘱道:“你乖乖在家待着。”
“可我不想总在你家待着。”时蔚然冷不丁放下手里的餐盘,起身道:“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什么?!”沈袭京被这个劲爆的名词呛的一愣,“金丝”
“你不要欺负我是乡下来的,就以为我什么也没看过。”时蔚然柔柔的觑着他,表情又委屈又无辜,“我之前看过一本在我们那儿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故事书,叫《邪少的娇娇金丝雀》,里面的男主角发起疯来就会跟你说一样的话,什么关起来不关起来的那我不是金丝雀是什么?”
沈袭京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解释:“我那是逗你的!”
时蔚然振振有词:“那个邪少把金丝雀手脚筋都挑断了,后来也摸着他的脸蛋温柔的说,亲爱的我是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沈袭京:“”
他噎了两秒,忽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说那两句油了吧唧的台词。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啊沈袭京!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是那些小说里的神经病偏执男,沈袭京无可奈何道:“好吧,我不强制你非要留在我家不,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意思,你可以随便去哪里逛,亚里士多德都可以给你设计路线,只是”
他欲言又止,眸光在时蔚然的脸上逡巡来去,像是眷恋不舍的羽毛。
“你玩尽兴了,还会回来找我吗?”
时蔚然背着手,低了低头,小扇子似的睫毛天真无害的扑闪着,将那点子狡黠尽数掩盖,“所以我才想问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终端机,我怕我出去玩儿万一迷路了,都没有办法联系你。”
沈袭京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在这一个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就仿佛他在努力追逐着天际的月亮突然选择坠落于自己的怀中,被皎洁月色须臾盈满心口。
“我有终端机,还不止一个,你等着我让亚里士多德找给你。”他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