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叔坐回到地上,一边哼着欢快的小调,一边继续制作着明日要拿去售卖的鸟笼。
江户,火付盗贼改的驻地——
长谷川最近忙碌得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分割成两半。
在回到江户后,他立即尽了身为幕府官差所应尽的职责,于第一时间向他的顶头上司:松平定信报告了他被丰臣氏俘虏的始末,以及关于丰臣氏的所有情报。
当然——是有选择性的。
他将所有和绪方有关的内容,都删除掉了。
长谷川原以为——在听完他的报告后,松平定信定会相当震惊,毕竟“丰臣氏的血脉没有断绝,时隔二百年后再次试图争夺天下”这种消息,怎么听都觉得耸人听闻、令人难以置信。
可谁知——在做完报告后,松平定信的表现相当淡定。
一副早就知道了丰臣氏的存在与野心似的模样
这让长谷川颇有些意外和郁闷
他本还想着在做完这“定能吓松平定信一跳”的报告后,要在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松平定信的脸上,看到些有趣的表情呢
在被赐了一点赏钱,并得到松平定信的一句“辛苦你的报告了”之后,长谷川便回归了原先的身份与生活——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及人足寄场的管理者。
他只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无力去插手对丰臣氏的追剿,因此向松平定信做完汇报,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后,长谷川便收拢起了心神,像以往那样专心投入到火付盗贼改的工作上。
近些日,为了追踪一伙自东北流窜到关东这儿来的盗贼团,长谷川已经连续2日没有睡过觉。
在长谷川正伏于案前,处理着各种文件时——
“长谷川大人!有人寄信给您!”
“哈?”长谷川将因多日劳累,而浮起了一双黑眼圈的脸从桌案上抬起,“拿过来。”
“是!”
不一会儿,一封信件便呈到了长谷川的桌案上。
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往信纸上瞥了一眼后,长谷川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挑。
“果然是他给我写信了啊”露出古怪神情的长谷川喃喃道,“专程写信感谢我当初在高野山助了他一臂之力吗”
长谷川将这封信粗略地看了一遍,将这封信叠好、收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和那名青年的缘分,还未断尽
在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又能在某处碰见他。
江户,江户城,议事间——
“松平大人,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若年寄北川,面含笑意地向正倚靠在窗边,眺望窗外景色的松平定信走来。
注若年寄:地位位于老中之下,专门负责辅佐老中的官职
松平定信瞥了眼向他走来北川,微微一笑。
“没什么,只是感叹最近一直没有找到值得培养的年轻人而感到忧虑而已。”
说罢,松平定信向着窗外长出一口气。
“好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让我们回去接着讨论该如何增强军力,以及如何调查丰臣氏的动向吧。”
江户,专门售卖虾夷货的北风屋——
近藤内藏助倚靠着墙角,盘膝而坐,细细端详着被捧于手中的佩刀。
“近藤。”
坐在近藤身旁,和近藤一起在这间店铺里做工的千叶幸右卫门,一边擦拭着老板此前买来摆在店里辟邪用的“仁王像”,一边向近藤轻声问道:
“你坐在那儿发什么呆呢?”
“没啥。只是在想我的师傅而已。”近藤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师傅现在如何了呢”
“我还以为你又在想开剑馆的事呢。”千叶淡淡道。
“啊,这件事我也有在想呢。”近藤咧嘴一笑,“果然啊,想要发扬我的天然理心流,不开剑馆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