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初次遇到小琳时,小琳还只有9岁,只有这么高,小小一只的啊,虽然她现在也是小小一只的。”
“刚和小琳相认时的那段时间,我可是吃尽苦头了啊。”
源一面露无奈地轻叹口气。
“小琳对我这个此前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在他们家失去了所有能赚钱的劳动力而陷入巨大困难后也从未现身的伯公,有着相当大的成见。”
“一见到我,就给我甩白眼,或是对我恶语相向。”
“不唤我为‘伯公’,而是以‘这个谁’、‘那个谁’来称呼我。”
“不过——即使小琳对我的态度如此恶劣,我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我所有的耐性与温柔都交给了她。”
源一缓缓收起脸上的无奈之色,取这抹无奈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我将我的时间、精力所有能交付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剑’。”
“本该分去交予给某个女人的‘爱’,我也一并交给了‘剑’。”
“到头来,直到头长银丝了,也没有成立家庭,无妻无儿无女。”
“我就这么孤身寡人了大半辈子——直到遇见小琳为止。”
“一想到在这世上,竟还有着这么一个能称我为‘伯公’的小孩个中心情,真是让我难以言说。”
“她明明只是个小不点但我却在这个小不点的身上,体会到了此前不曾拥有过的感情。”
源一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温柔。
“除了这抹情感之外,我还在小琳的身上,得到了新的力量。”
“这股力量,比我以前所拥有的任何一种力量,都要强大!”
温柔的笑意仍挂于双颊。
但源一的双瞳,这时却迸发出了与脸上的“柔和”形成鲜明对比的“锐利”之光!
“一想到小琳,一想到是为了小琳,我便感觉自己说不定连富士山的山头都能斩落!”
“你刚才说:我已经不是年轻人,已经过了全盛时期?”
“那你可就说错了呀。”
“柑实,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我的全盛时期,是在还年轻的时候,是在还春秋鼎盛的时候!”
“但我直到现在头发花白了,才惊觉——我最强的时刻,不是在年轻的时候,不是在以一己之力颠覆伊贺之里的那一天,不是在击退哥萨克人大军的那一夜。”
“我最强的时刻——”
“——就是不再除了剑之外,便一无所有的现在啊!”
源一把自己将大半生都奉献了过去的剑架在了身前!
凛然的气质,迸发而出!
“放马过来,小子!”他说。
(你总算是不再执着于‘剑’了呢。)
(如此一来‘武道之极致’的大门,总算也是能向你敞开了呢。)
——嗯?
源一呆愣地望着身前的一切。
雨仍旧在下。
风仍旧在刮。
但眼前所有的事物不,是眼睛所看到的事物,都完全不同了。
每股风的轨迹,每滴雨珠的轨迹,他都能清晰地捕捉。
视野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