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丰臣信秀眨巴了两下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快速后撤,拉开着与他的间距的源一,“在我的刀即将砍中脑袋时,拼尽全力地挡了一下,导致刀路偏转了吗”
源一一口气后撤到靠近船舷的栏杆、撤可无撤后,才停下了脚步。
“咳、咳咳咳!”
刚一张嘴,大捧大捧的鲜血便被源一给呕出
尽管想让自己的身子永远站得笔直,但自伤口处传来的痛苦,还是让源一的左腿不受控制地弯下,单膝跪倒在了甲板上。
源一此时的模样可谓是骇人至极。
一道巨大的刀伤,从左肩处划到了右肋骨的下方。
右手紧握阳神,将阳神拄在甲板上,奋力支起身体,不让身体倒下。
仍握着炎融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胸膛,试图堵住鲜血的流淌。
可源一的一只手,哪可能堵得住那么大的一条伤口?
自伤口处涌出的大量鲜血,仅用转眼的功夫,便将源一大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染了个通红,令源一变成了血人
“这架从唐土那买来的手弩,真是好用呢。”以戏谑口吻这般说道后,丰臣信秀将已经打空了弩矢的手弩塞回进怀里,“虽说没能直接干掉你,但能将你打成重伤,我倒也满足了。”
丰臣信秀抬起左手,在他的胸膛处比了比。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哦。”
他以嘲讽的语调说。
“身体被开了条从左肩划到右肋骨下的大口子,倘若乱动身体的话,说不定会导致内脏顺着伤口流出来,平添不必要的痛苦。”
面对丰臣信秀的这一“提醒”——源一理也不理。
他吃力地转过脑袋,看向仍正昏迷着的琳。
确认自己刚才的确有顺利地将所有箭矢弹飞、琳没有受伤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丰臣信秀注意到了源一刚才观察琳的小动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小琳也一并带到露天甲板上吗?”
丰臣信秀的语气中,仍旧充溢着嘲讽之色。
“不仅仅是因为目前情况特殊,我想将小琳带在我的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
“也是因为——我觉得将小琳带在身旁,说不定能将小琳化为能有效对付你们的‘特殊武器’。”
“我刚才也只是在赌呢。”
“赌你一定不会坐视小琳被射成刺猬。”
“倘若条件允许的话,我其实也不大想用这招呢,毕竟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赌博。”
“幸好——我赌对了呢。”
“你真是疯了!”
尽管现在连说一句话,都感觉相当地吃力,但源一仍旧执拗地朝身前的疯子投去让人能联想到刀锋的目光。
“小琳的命在你眼里真的就什么都不是吗?!”
“嗯也不尽然。”丰臣信秀皮笑肉不笑,“我还是蛮重视小琳的命的——倘若小琳死了,那我的‘江户合战’就不完美了。”
说罢,丰臣信秀提着他那仍未被雨水给洗净沾在刀刃上的鲜血与脂肪的吉光骨食,不紧不慢走向源一。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
“请你快点上路吧,伯公。”
“能将有着‘不死之力’的我,逼到不惜使阴招来速胜,你也算是无愧‘剑圣’之名了。”
这时,丰臣信秀的语气中,已不再见嘲讽之色。
语气里,仅剩淡淡的唏嘘。
“没有和你生在同一个年代也是一件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