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沉默。
不约而同冒出一句,王爷真是太太太不是人了!
娇娇这般可心的人,生来就该被千疼万宠。瞅瞅这几月把人给折腾的,好好地小姑娘都怀疑自己了。
画舫船尾,秦里拿着酒杯,和身边的姜朗月碰了碰杯。
他看着平静的湖面,瞧着岸上盛放的烟花,开着玩笑:“我帮了你一个忙,该怎么谢我?”
“谢礼我早就送出去了。”姜朗月神色不变。
秦里嗤笑,“你真当我蠢?那两幅画是赝品,要不是看在临摹水平不差的份上,我早就将那两幅画摔你脸上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斜了斜眼,“刚才我给你妹妹看画,看她神色知道那是赝品。如果姜郡主不是懂画之人,那便是这真迹就在定远侯府。”
姜朗月摩挲着指尖,被秦里说中了真相也不恼,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行。娇娇嫁于珩王那日,我将其中一幅的真迹送与你。”
秦里嫌弃的瞪着他,“太小气了。这忙可不容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刺激的珩王。你送了我两幅赝品,却只给我替换一幅真迹?”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另外一幅早就给娇娇了。”姜朗月如是道。
秦里揉着眉心,“那就更简单了,想必姜郡主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我上门求取,必定也会将那真迹赠与我。”
闻言,姜朗月笑他天真。
“那幅画被娇娇当成好东西藏在库房里,几个月前她将那两箱子东西送到了珩王府。”
秦里的脸色僵硬了,他刚在珩王面前刷完存在感,若是让他去找珩王要真迹……他可能不仅拿不到,还会连命都丢在珩王府!
>r>
他指着姜朗月,才知此人用心奸险!
这分明是早就算计好了,他这是被人算计了还在帮着人数钱。
关键是,定远侯府嫁女儿,怎么流程和外面的不太一样?人家都是下完聘礼准备嫁妆,侯府却是八字还没一撇就将嫁妆先送上了门?
夜色已深,湖边的热闹消散不少。
梓娇被拉着八卦了许久,后来连裴陌白和几位兄长都加入了八卦大军中。
直到裴墨珩重新出现在画舫上,大家才放过了梓娇。
梓娇额间冒着细汗,看到裴墨珩走进来后,她松了口气,朝着他弱弱的叫了一声:“皇叔。”
见她这般模样,裴墨珩走上前,帮着扶正那朵从早上歪到现在的绢花,低声道:“谁欺负你了?”
梓娇不闪不避。
这一幕落在姜肃清眼中,分外扎眼!
娇娇的终身幸福是侯府一等一的大事,她过得好,他们便放心了。可娇娇竟然这般的青睐王爷,让他这个兄长也是吃味的。
扶正绢花这么一个小动作,足见王爷和他在娇娇心中孰轻孰重。
“咳咳。”姜朗月闷咳,似笑非笑:“王爷怎的又回来了?王府与皇宫离得不远,我还以为王爷送完太后就回去了。”
裴墨珩抬眉,“方才我见姜大人和秦里在船尾说话,你们二人关系挺好?”
闻言,姜朗月摇着扇子笑了起来,但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裴墨珩也不计较,他早知自己对娇娇的心思。侯府众人将娇娇放在心尖上疼着,想刺激他也在情里之中。
“二哥。”梓娇撑着下巴,朝着姜肃清眨了眨眼,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夜已深,几位姐姐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云姐姐有大哥送回去,剩下几位姐姐,希望二哥能送一程。”
姜肃清一愣,视线几乎是下意识的落在了卓思澄身上。
他接收了梓娇的好意,心里那点点因为绢花而产生的委屈消失的无影无踪。
梓娇和裴墨珩是最后走的。
他们走后,身后画舫的烛火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
这次没骑马,也没用马车,而是在寂静的街道上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