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娇。”裴玉娇换了个位子,换到梓娇身边,侧头问了一些事情:“宫中那位太子妃娘娘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陈婉月找太子妃算账当天,太子妃晕倒被查出身孕。
这几日,倒是没再听到东宫的消息。
今日裴墨珩设宴,也给东宫送了请帖过去,但太子没来,太子妃自然也不会来。
“裴姐姐,我和太子妃仅有数面之缘,对她的事情不太了解。”梓娇斟酌着说道。她说的也是实话,并未敷衍裴玉娇。
若不是上次太子妃自作主张叫她进宫,她们之间估计仍然是点头之交。
裴玉娇若有所思,神色中带上几层深意的看着梓娇:“我以为,你会因为……而对太子妃很是关注。”
话中有未尽之言。裴玉娇觉着这话说出来冒昧了梓娇,让旁人听了也不好,她便将话给缩了一半儿。
“我听母妃说过太子妃这个人。算起来,她也算我的表姐。不过,她从小心思重。遇到任何事情,都会先想一想此事的利弊。哪怕是自己的亲事,也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所以,在知道她心中所想之后,我倒并不意外。别看她如今标榜着自己多重情,其实也不过是个自私的人。”
听了她的话,梓娇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心中对于裴玉娇的目的有所了解。
她必定是猜到了太子妃喜欢皇叔的事儿,觉着太子妃和铭亲王府沾亲带故,她是心怀歉意来试探的。
试探的结果便是梓娇不想提起此事,她也不再提。
裴玉娇就近端了个酒杯,豪爽的仰头喝尽:“娇娇,日后我怕是要长年住在盛京,我能去找你说话谈心吗?”
“长年住在盛京?”梓娇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皇上想压着你在盛京做人质,以此来牵制铭亲王吗?”
裴玉娇:“……没有。”她扶额,抿了一小口刚续上的酒,“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儿。父王和母妃在盛京为我说了门亲事。我已经及笄,离成亲的时日也不过半年,便不从淮安出嫁了。”
梓娇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安心道:“皇上明君人设幸好没倒啊。”
裴玉娇忍不住笑道:“皇上很是疼爱你,就算他真做了那样的事情,也牵连不到侯府,更牵连不到你。娇娇啊,你不用担心。”
闻言,梓娇看着她,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羞红的小脸儿艳丽如霞,眉眼间的风采似是天上的烟火,绚烂夺目。
裴玉娇捏着酒杯的指尖颤了颤。这位郡主娘娘短短几日内是经历了什么,小小的一个神色便可见其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将内里的那丝惊艳绽放……
梓娇抿了抿红唇,轻声道:“现在是姜郡主,可我日后必定是珩王妃啊。若是皇上待铭亲王如此,那难道日后不会这般对皇叔。”
裴玉娇这次是真的没话说了,她将酒杯放下,换了杯清茶压压惊。
清茶一口接着一口落了肚,裴玉娇好奇梓娇的自信,问道:“皇叔如今还未上门提亲,娇娇就不怕皇叔临到头反悔吗?你如今已经被众人钉上珩王妃的身份,若是皇叔反悔,那娇娇可怎么办?”
梓娇骤然转头,一双眸子如小鹿般乱窜,窜出了里头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扁了扁唇:“皇叔……不会反悔的。”
见她这般模样,裴玉娇都生起了逗弄的心思:“那若是真的反悔,娇娇可想过日后怎么办?”
视线穿过纱帘落在梓娇身后,某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往这边走来。
一步接着一步,步子不大不小,虽稳健却也随意。
裴玉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生出立刻逃跑的心思。
偏梓娇还沉浸在方才的问题中,她抬头瞥了几眼裴玉娇,这才道:“皇叔若真是反悔,那爹爹娘亲还有几位兄长都是不会放过他的。侯府什么都不行,唯独人却很多。而且……都说姑娘家被退了亲之后很难说下一门亲事。可我怕什么呀,我肯定嫁的出去呀!”
酒杯应声落地,滚落在青青草坪上,幸好没碎裂。
裴玉娇举起袖子掩面,看着梓娇身后的人,欲哭无泪:“皇叔,我先回位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