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一时很是安静,来往的客人都抬着头凑过来。能看到一个亲王在他们面前出糗,是件十分难得的事。
裴肆沉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和褶皱,挺拔的身子重新站立,“本王不过是许久没回盛京……”
“那王爷为何方才要躲呢?”梓娇乖巧的抬了一下眉,半靠在栏杆上,“我过去时,您若不是那般表现,我才不会怀疑您呢。”
裴肆沉脸色一变:“你早怀疑我了?”
“对呀。这酒楼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了饭店更是客人众多。若真是犯了事的人,必不可能选择这样的地方吃饭。若是来了,可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梓娇撑在裴墨珩的肩膀上,三两步越到地上。
裴肆沉:“……”这又是个在说他蠢的人。别以为没明说,他就听不出来了!姜慎愿的女儿,果然也是个刁钻的小滑头。
桃花簪被破坏了,裴墨珩从白赐捧着的头面中拿了支紫玉簪,细心的簪在梓娇发间。
插完发簪,还不忘伸手捏了捏她的发包和耳垂:“方才没吃什么,是不是饿了?”
梓娇的注意力被吸走,立刻将裴肆沉父子忘得干干净净。
她扁了扁唇:“刚上了菜,我们都还没吃。”
说话间,梓娇迅速捕捉到大街上走过的人,她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快到裴墨珩都来不及伸手拽着她。
“爹爹。”梓娇停下脚步,拉着定远侯往酒楼里走。
定远侯刚去铭亲王府替姜肃清擦完屁股,正准备过来给柳氏买点东西,却在大街上被梓娇给拽住了。
“娇娇,你怎么在这里?”定远侯稍稍收力,拉着梓娇站稳:“你没和珩王一起?”
“皇叔在里头看着他们呢。”二人继续往里走。
听她的语气,定远侯来了点兴趣,这一听便是有好戏看的啊!
当视线所及之处瞧见裴肆沉和裴仟洄时,定远侯一时没收住,抚掌大笑:“哟,这不是迟迟没消息的礼亲王么。”
说着,他走到裴墨珩身边,先控诉了一番:“日后你可不许学你这不着调的二哥。咱们娇娇是侯府的掌上明珠,你娶了她之后,必得让她常常回侯府。侯府递过去的消息,可不能不回。要不是今日看到礼亲王和世子爷站在这里,本侯都要去皇上跟前报丧了。”
众人:“……”
这话说的可真缺德!但从定远侯口中说出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位……说话常常不着调。
“爹爹,那礼亲王为何不告诉您他已经回盛京了啊!”梓娇心中有所疑惑:“皇上寿辰即将到来,各位亲王陆陆续续到京。本就是皇上召见,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定远侯但笑不语,只是那笑容泛着嘲讽。
梓娇又去问裴墨珩,语气娇柔:“皇叔,若是背后没做亏心事,大大方方到盛京便是了。”
裴肆沉被梓娇挤兑的脸色难看,裴仟洄扯了扯唇角,将僵硬的面容收起来,尽可能恢复温和的模样。
他朝着裴墨珩郑重其事的行了个礼:“皇叔。”
而后,又换了个位置对着梓娇笑道:“皇婶。”
梓娇:“……”她还没嫁人呢!
裴墨珩抿着的唇角松开,一点一点往上扬。
虽然看不惯裴肆沉的所作所为,但这个叫裴仟洄的侄子眼力见不错。
“世子。”云盼姿掩唇笑道:“娇娇还没嫁给王爷呢。”
裴仟洄被这双带笑的眼睛晃了晃,立刻对着梓娇赔罪:“是我大意了。不过今日看郡主和皇叔之间的默契,想必成亲也是迟早的事。我这一声‘皇婶’,总归是没叫错。”
说着,他倒是将目光放在了云盼姿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