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听得一愣。
她与兄长一样,尽管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仍然一直很在意那鳞片的事。
她问:“哥哥,木灵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失去感应的?”
寻瑜回答:“三天前,午夜时分,大学堂内。感应消失的位置和当初捡到鳞片的位置一致,在三口井旁边。”
寻瑜顿了顿,又说:“我现在正在排查。这个地点倒是无所谓,我觉得关键是时间。午夜时分还在大学堂内的人……若是外部之人,就要考虑他是怎么进去的;若是内部之人,那么数量……其实不多。
“考虑到那片鱼鳞是数年前捡到的,而如今可能又有动静,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外部来人很少有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这么久或者反复前来的。我更倾向于后者。”
午夜,还逗留在大学堂中的人。
灵瑾也仔细地顺着寻瑜的思路想起来……
――临渊。
这个名字在脑内一闪而过的时候,灵瑾愣了一下。
临渊多年来住在药庐中,是肯定不会离开大学堂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了一瞬,灵瑾就将它排除了。
临渊不良于行,行动如此不便,且年纪尚小,比她也大不了多少,怎么会有问题呢?
更何况,能毁掉兄长木灵的人,修为想必不低吧。
临渊虽然精通医术,但依望梅先生所言,他术法修为并不高超,似乎不太有天赋。
然而,想是这样想,灵瑾的精神却没法完全放松下来了。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到,临渊白天给她看的那本书。
文鳐鱼,鸟翼鱼尾,形似雨燕。
临渊的原形据说是燕子,可他站起来的身高却远远高于正常的小型翼族。
水族天生生活在水中,虽然也能化为人身上岸,但却不熟悉陆地上的环境,需要进行适应和学习。
临渊不良于行,可双腿却没有外表上的问题,甚至他现在还忽然开始尝试行走。
当初遇到小鲤鱼年年时,临渊懂得怎么通过水面,和水下的水族交流。
临渊是五岁时被望梅先生带回来的,没有父母,也从未找到……
这么多异常的情况,难道是巧合吗?
灵瑾的理智觉得这样怀疑自己的同窗不好,更何况临渊还算是她的朋友,他很信任她。
可这些古怪的揣测,就像藤蔓一般盘踞在她脑海中,轻易难以挥去。
但同时,另一个念头也从脑海中冒出来――
如果临渊真的是水族,而且就是他所说的文鳐鱼,那他为什么还要特意在她面前提起水族有这么一个罕见的种族?
若是担心有人会怀疑他头上,这样的举动,不是无异于自报家门吗?
灵瑾想得出神。
寻瑜见她状态不大对劲,不由出声问:“瑾儿,怎么了?”
灵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在想临渊。”
寻瑜:“……”
又来了,那种隐约不愉快的感觉又来了。
寻瑜的凤眸神采略淡了几分,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弱了些许气势,就像一盆火被人浇了许多水,远不如往日张扬骄傲。
寻瑜的语调忽然冷了下来,道:“你这时想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