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
寻瑜面色沉静,一如寻常,手下动作流利,就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灵瑾懵了,不由怀疑自己刚才以为哥哥临时改动节奏的想法,可能只是个自作多情的错觉。
半个时辰不到,寻瑜就雕完了。
灵瑾好奇地歪头问他:“哥哥,你这次雕的是什么呀?”
“喜鹊。”
寻瑜面无表情:“所以身子比较大,头比较小。”
“……噢。”
灵瑾老实地点头。
寻瑜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那个刚雕好的“喜鹊”,放到室中的石盘上。
木雕落在石盘上的刹那,石盘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屋内又缓缓响起人声,声音仍是之前那个女子。
女声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白发老叟江渚上,笑看秋月春风,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说来奇怪,这石室是在七百多年前建的,石室主人也在一开始就说明过,她早就离开石室了。可是这石室中留下的声音,却始终像是有人真的在看他们、真的在与他们说话一般。
那女子之声轻盈地赞许道:“不错,雕得很好。自古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唯愿一代传奇自今始,千秋回首,莫负初心。”
言罢,室中忽然一亮,然后,一个女子的虚影骤然出现在石室中。
虽然之前一直能听到石室主人的声音,但这是第一次,他们竟然看到石室主人的样子。
这情况大为出乎意料,寻瑜与灵瑾皆是一愣。
然而,灵瑾在看到对方长相的一瞬间,就像时间被凝固一般定住了。
那女子与灵瑾长得很像,无疑就是灵瑾成年后的样子。
两人对望,犹如时空交错。
她正如女君所说那样,有和灵瑾一样的眼睛、鼻梁和脸颊的轮廓,唯一的区别,就是灵瑾的耳羽是雪白的,而她却是褐色。深色的耳羽贴着乌黑的头发,几乎看不出形状。
她身材娇小,眼神清澈,气质与灵瑾不同。
灵瑾气质大约更偏鹤族,行走坐立,皆有种遗世独立的出尘清雅之气。
而这女子不同,她身上有着凡尘间通达的烟火味,却并未因此让人有丝毫庸俗之感;她能让人觉得平易近人,浑身上下却没有半分世故之味。
普通而独特,平凡而不凡。
这样矛盾的气质融合在她身上,却不会有丝毫突兀,反而让人印象深刻。
灵瑾惊愣地凝望着这虚影。
然而这虚影却看不见灵瑾。
她不过是七百年前,被真正的主人用术法留在这里的一道残像。
女子的虚影按部就班地对着室中谦谦行了一礼,笑脸盈盈地道:“寻到此处的后世弟子,你们被拉入井中时,许是被吓了一跳吧?实在抱歉,我是怕解开谜题的弟子胆子小,不敢贸然进来,反而将密室暴露出去,有违祖师训诫,方才出此下策。先鞠一躬,以表歉意。”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语气轻快地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鸿鹄历三百五十年到四百年期间,在大学堂任职的教书先生,主教政论、术法、数算、周易、机关术,其中以政论和机关术尤为专长,人手不足时,偶尔也辅教其他科目。
“我名叫竹依,若是后世之人已不知我的名字,可以到大学堂的历任先生簿子记录里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