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天之后。
初礼和昼川一人拖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回国了,回国的飞机又是跟顾白芷他们一起的,这次不是冤家路窄,而是大家商量好了买一天的回国机票,初礼和顾白芷一个对视,就能感觉到对方眼中那种“把小孩放在一起他们就能自己玩起来,做家长的可以趁机休息”的阴谋诡计。
在回去的路上,根据昼川的盘问,初礼得知江与诚没怎么犹豫就放下尊严,欣然同意要来与赫尔曼的合作计划里参一脚。
“你吃饭总要给我喝口汤,”江与诚的回答非常坦然,“不然呢?”
“三年内你都不能用这种可笑的傲慢语气跟我说话了,”昼川一扬下巴,非常讨人厌道,“手下败将。”
“对,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赢了这一回,海事在对方完全割舍不下本大大的情况下赢的,可把本大大嫉妒死了。”江与诚歪嘴笑着踢昼川,“回家给你发个锦旗挂门上吧,‘热烈祝贺昼川小朋友有生之年终于暂胜隔壁家的孩子’——‘暂胜’,暂时的暂。”
昼川解下自己的颈枕捂江与诚脸上。
这边初礼收回放在瞎胡闹二人组身上的目光,看向顾白芷,顾白芷一只手撑着脸,一脸洞察一切:“钻戒真大,恭喜你啊。”
初礼还有点儿脸红:“精品店的丑货。”
“你别骗我,精品店不会有这么丑的戒指,卖不出去的,店主又不是傻子进这种款,”顾白芷摆摆手,“这种戒指只有摆在正儿八经的珠宝店里,标上七到八位数的价格,人们才会忽略它的丑陋,然后昧着良心说:天啊,这钻戒,超美的!”
初礼觉得顾白芷说得好有道理——
至少她就是这么想的。
顾白芷感慨:“真好,昼川老师很大方啊,赶紧嫁了趁着同行别的编辑还没反应过来——会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是会给你买七位数钻戒的男人肯定爱死你了。”
初礼此时正无聊得到处乱摸,听了顾白芷的话,对着个呕吐袋笑得嘎嘎的:“别的编辑反应过来会怎么样?”
“争先恐后,前仆后继,”顾白芷淡淡道,“但是不包括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作者好了,因为在来得及看见他们的美好之前,他们已经瓜得让我失去了去探究他们美好一面的信心。”
初礼笑弯了腰。
再次巩固了顾白芷的性格很合她胃口这件事。
——然后五分钟后,在知道顾白芷给整个编辑部的小姑娘每人带了个价格差不多一千元左右的包时,想了想自己一行李箱作为伴手礼的冰箱贴,初礼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初礼:“所以你们那真的还要不要人啊?”
顾白芷:“你可以做完赫尔曼的书就来,带着这样的丰功伟绩,不说升职,至少给你个主编位置让你至少平行空降还是没问题的。”
初礼笑得眯起眼:“我也想有个出差给买包的总编。”
顾白芷:“手上戴着一套房的人,把脸往左边转,看见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了吗,跟你老公撒撒娇跺跺脚,他能给你买一行李箱的包。”
初礼把脸转向昼川,昼川听见了顾白芷说的话,伸手捂住初礼的耳朵:“你别带坏一个只知道淘宝哪家店卖的包结实能用很久的淳朴小姑娘。”
顾白芷刻薄地笑:“给她买了一栋房戴手上的人又不是我。”
昼川:“……”
……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转机加长途飞行,一行人顺利回国。
机场相互道别之后,初礼和昼川回到家里闷头睡了一觉。
大概是心中惦记的事儿做好了,加上旅途劳累这会儿回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初礼第二天起来就发起了高烧……休息了半天,然后经不住梁冲浪的夺命狂催,下午就在昼川不赞同的目光中,央求着他开车送自己去上班。
昼川开始不愿意,觉得梁冲浪有个屁天塌下来的破事儿这么着急,两人相互争执了一波,最后见初礼已经喉咙肿到话都说不出了还坚持要回去报道,昼川没办法,才把她塞进自己车里,总不能真的放她去挤地铁……
一路上还要仗着初礼说不出话,像个老妈子似的教育她——
“差不多弄完了就给我发微信,我来接你,送你上医院。”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眉头紧蹙,“多少度了,出门前量的那次呢?”
说着要伸手来摸初礼的额头。
初礼躲了过去,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示意安全驾驶,然后比划了下:三十九度,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