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前脚还一口一个“老师求你《洛河神书》版权卖给我们价格好商量”、“老师你以后能不能和我们长期合作啊”、“老师你好棒”,后脚就变成“老师反正也不知道你接下来死活要不咱们的合作就算了吧”、“老师你看你被掐那么厉害身价也该降降了要不版权贱卖给我们吧反正也没别人要了”这种嘴脸的各家ip采购商、各家阿猫阿狗杂志编辑,按照一般的小说套路,为了体现在低谷之中成长、看尽世俗炎凉的冷漠,此时男主应该是成熟、稳重、沉默,微笑着将这些人一一打发走,然后安静等待翻盘,啪啪打脸。
然而昼川偏不。
因为在昼川看来,世界上除了初礼,第二个能够让他受委屈的人还没出生,如果这个幸运儿出生了,身份大概也只能是他的儿子或者闺女。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新闻里都闻风出动播放着“知名新生代畅销书作家早年作品遭质疑,80后青年作者再次掀起‘父辈代笔’风波”这样的报道内容时,昼川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边,一边吃早餐,一边一个个回复这些牛鬼蛇神——
【可以,这次不合作了,以后也不用合作了,注意我没有在威胁任何人。】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卖。】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写。】
……
【当我要饭的啊——我就算是要饭的也是高贵的丐帮帮主。】
……
【滚啊。】
……
【以前的合作非常愉快,至此恩断义绝。】
当昼川以每秒十字的速度操作着一个个回复这些留言——稍微小咖一点的公司干脆直接拉黑双删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浪费时,初礼正捧着一碟烤好的吐司从他身后路过。
越过男人的肩膀将吐司放到他面前,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一个问他千字八十块约短篇杂志稿约不约的小杂志编辑拉黑,初礼站在他身后幽幽道:“想当年,我给你《洛河神书》做牛做马三个月,你才把自己的微信号给我……而去年元月社给你的价格是千字一百八,过完年翻了两倍。”
初礼指着手机道:“这么个千字八十块就想让你给她写的贱婢凭什么在你微信里啊!!!”
“那天晚上和江与诚喝醉了,一个兴奋大赦天下,随便什么人我都加进来了,”昼川放下手机,拿起一片吐司抹了点果酱,“以至于今天删人删到手软,我都怀疑昨晚地下组织发布了一条通缉令:谁能率先能在言语上把昼川气死,或者把他羞辱至自杀,奖金一百万。”
初礼开始笑。
昼川皱着眉认真道:“悬赏人要么是江与诚,要么是我老爸。”
初礼笑得更加大声。
笑着看了眼电视,晨间新闻还在很烦地八卦着昼川的事,初礼拿起电视机遥控器换了个台,隔着桌子看着昼川,然后稍稍收敛了笑:“影响很大吗?”
“正在谈的合作项目有些被搁置了一下而已,”昼川拿起筷子,眉眼自然冷漠,仿佛并没在关心自己一夜之间可能损失了几百万这种事,“没多大事,沉不住气的都撤了,大公司有经验,就会继续观望,不会被捕风捉影的事儿蒙蔽的。”
初礼脸上的笑容算是消失得彻底无影无踪,屈指敲了敲桌子,陷入沉思。
昼川抬起头看了眼她一眼:“怎么,怕我名声扫地从此沿街讨饭,连二狗的罐头和你的大米都买不起了吗?”
听见自己名字与“罐头”这个关键词的大狗哼哼唧唧凑过来,把下巴放到餐桌边缘上……初礼伸手抹了把二狗子的脑袋,慢吞吞道:“你好好说话,家里的大米都是我买的,你的贡献最多就是冰箱里的那根黄瓜。”
“……”
昼川放下筷子。
片刻的安静让初礼也愣了下,仔细想了想,她像是想明白了这片刻沉默打哪儿来……把手从二狗耳朵上拿开,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对昼川严肃道:“我没在开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