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晓纳闷道:“可他也真实给了不少糖衣炮弹啊。你总得承认最近他多忙,也会回你们的公寓住吧。我还真以为你们这段关系在慢慢好转。”
“……”胡悬翘了下嘴角,“我教你一个鉴别方法。你听过七年之痒吧。”
郭白晓道:“废话。可你他妈地才两年。”
胡悬淡淡道:“我只是想教你。任何一段关系,它的趋势都是由盛而衰的,爱意只会慢慢被消磨,没有变好的可能性。关系慢慢好转是不可能的。”
有的只有相看两相厌,却还要逞强假装还喜欢着对方。
“啧。”郭白晓听不下去了,“你这说得头头是道的,精明又通透。今天录节目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别说人节目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在他经纪人面前像个机灵鬼,在节目上,像个小白痴。
胡悬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道:“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节目上也是。”
“行。”郭白晓道,“你还是没说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你扔下车。虽然咱不知道这巨婴究竟有没有真心。但不得不承认吧,最近,他确实有给你面子。”
一言不合把人从车里丢下的操作,这种情况今年是第一次出现。郭白晓作为经纪人,不得不怀疑自家的小艺人又是在哪个不知名的细节处不小心触动了龙须。
“还不是因为那部戏。”胡悬道。
“你说《秦淮河》?”最近胡悬正经接触的就一部戏,所以他一提,郭白晓就脱口而出,“李琰的电影啊。这是我花了多少精力才给你求到的。难不成叶榄这小子还不让你拍?”
胡悬轻轻点了下头。
郭白晓一拍大腿,匪夷所思道:“为什么啊。”
你看,这才是业内的正常态度。以胡悬的咖位,能接到秦淮河这样的戏,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属于营销号透露也不会有路人信的大饼。经纪人就等着胡悬抓住这梦幻的饼,在影视圈刷个存在感。
李琰是谁?著名包着文艺片外壳的商业片大导,他导的戏,每到宣传期都是各种高大上,但因为总会惨杂着一些狗血和搞笑效果,票房也是不遑多让,无数次打破“文艺电影不赚票房”的铁律。
他的片子不够曲高和寡,也不够阳春白雪,但大众口碑不错,也能拿奖,更能赚钱。
李琰就是电影业眼里的香饽饽。当今的流量小生和小花都眼巴巴地指望着被他邀请、带飞,正式打入电影圈。
胡悬第一次收到剧本的时候,感动得声泪俱下,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抓好这次机会。
连公司的大老板ceo闻讯而来,都敷衍地恭喜了他一番。只有叶榄这种疯子,才会嫌弃胡悬接这部戏。
车内暖气肆意,冷不防漫上车窗,白茫茫一片迷雾。胡悬被迷惑住了,鬼迷心窍地触碰了一下眼前的窗,留下淡淡的指痕,像他这些年在心上留下的疤。
“他嫌弃我演了一个戏子。”胡悬淡淡道,还不待郭白晓发火,他又解释说,“也不止。叶榄还嫌弃这是一个小小小配角,他说我作为他名义上的情侣,去演这样一部戏,是给他丢脸。”
胡悬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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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流。
高高在上的叶大巨星倚在窗边,英俊而冷淡的侧脸依旧像两年前初见时一般,完美得让胡悬瞥一眼就心发慌。
不过胡悬心里清楚,以前是爱到发慌,现在是怕到发慌。
他神情疏冷,淡漠的眼眸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胡悬,冷厉到仿佛杀人于无形之中,既像给男友施压,又像是全然不在乎地作壁上观:“剧本名字,说。”
胡悬没有一刻觉得自己那么像一支无权无势的小鸡仔,被抓起来枕戈待命,弱小且无助,他小声地说道:“秦淮河。”
叶大巨星总是被黑粉嘲笑从小在外留学,不懂汉语言文化,但胡悬很清楚地知晓他念的那所全世界有名的音乐学院狠起来什么都教,比如大洋彼岸神秘的曲调,吟唱起来和诗一般,令人沉迷向往。
他的老师曾对他科普过秦淮河边的女人和男人。
叶榄知道那是什么性质,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胡悬脸上,又往下移了一些。胡悬顿时觉得脖子发凉,瑟瑟发抖,像一把刀架在上面,一有不顺就被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