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困惑道:“大量的生机,远非一两个人身上所能散发出来的,但这些生机仿佛被谁强行凝聚在了一起一样……怎么回事?”
甚至不止有生机,除了生机之外,通透的视野之下,雁危行还看到了大量的死气。
而且这死气和他所看到的生机不同,雁危行所看到的生机像是从不同人身上强行剥离下来之后又被人硬生生给缝合成了一个整体,看似强大,实则各自为政。
但那死气浑然一体,同根同源,来源于同一个东西。
在雁危行的视野之中,那生机与死气同处于一个空间之中,生机似乎是被人催动着,不断地强行靠近融合死气,而那浑然一体的死气凝聚成似龙似蛇的形状,强悍地撕咬吞噬着生机。
无数人身上剥离下来的生机,居然不敌一个东西身上散发出的死气。
而且那死气源源不断,很快就将生机撕咬的七零八乱,彻底处于劣势。
让雁危行感到忌惮的不是那硬生生被剥离缝合起来的生机,而正是那些死气。
这山下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死气,这死气甚至让雁危行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但这威胁又不像是对自己性命或安危的担忧,反而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这种排斥感让他下意识地拒绝靠近那些死气。
他排斥,甚至是厌恶,他的本能告诉他,靠近这些死气只会给他带来让他绝对不敢想象的后果,那厌恶感甚至催促着他下意识地想带着年朝夕逃离。
不去管什么被囚禁的人族修士,也不去找什么溶洞,此时此刻,他只想立刻带着年朝夕跑得远远的。
无意识的,他揽着年朝夕的手越来越紧。
直到年朝夕突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雁危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然后他便看到年朝夕敏锐的问道:“这山下还有其他东西?很难对付?”
雁危行下意识地不想向年朝夕提及那些死气。
但他也知道年朝夕的脾气,他若是现在不告诉她,保不准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自己就闯进去了。
他揉了揉额头,点头道:“对。”
他将自己看到的死气粗略描述了一下。
年朝夕听得直皱眉,缓缓道:“那死气是什么暂且不说,但生机的话……霍城提到了他被关押的溶洞里有剥夺他人生机的符文阵法,霍城所说的溶洞会不会就在这座山下……咦?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毫无预兆地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了一个人偶。
那人偶和年朝夕长得有几分像,但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木讷可怕,看久了之后居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这正是宗恕那个试图将她“复活”的木偶。
她看了人偶片刻,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霍城催动这个木偶时用的那只蛊虫?”
那小小的蛊虫身上生机浓烈,年朝夕的神魂被拉到人偶身上之后还能像活人一样呼吸甚至活动,靠的就是那蛊虫身上带来的生机。
当初年朝夕还以为宗恕是杀人夺取生机,可那时的霍城却发誓他绝对没有杀人。
那么,蛊虫身上的生机,又是哪里来的么?
此时此刻,年朝夕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答案。
果然,雁危行看了片刻,缓缓道:“当初那蛊虫身上的生机斑驳不同源,和如今这山下隐藏的生机倒是如出一辙。”
他顿了顿,淡淡道:“宗恕驱动人偶用到的生机,或许就是从曲崖山拿的。”
宗恕和曲崖山有交易。
而曲崖山靠着战神图谱之争在人族四处挑起战争,借着战争掳走人族修士,其中有近一百多年,这战神图谱之争是围绕着传说中夺得了战神图谱的牧允之进行的。
而在她死后,宗恕和牧允之反目成仇。
年朝夕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两百年来关于战神图谱的争夺,除了妖族以外,有没有宗恕的手笔?
若是如此的话……她从那条黑蛇身上找出的络子,到底是属于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