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妄还没来得及问他明白了什么,他突然站起身,说:“你们都出去吧,今夜我守着兮兮。”
净妄和魇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
这一次,连最讨厌自家姑娘和雁危行接触的魇儿都没说出反驳的理由。
雁危行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坐在年朝夕榻前,握住了她垂在榻边的手。
柔软,微凉。
也像月光。
……
年朝夕昏昏沉沉,倦意阵阵袭来。
她鼻端闻到了一股浓重刺鼻的燃香味。
她觉得这股味道莫名熟悉,又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想睁眼告诉魇儿以后不要在她房间里点味道这么厚重的燃香。
但又困得睁不开眼。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渐渐习惯这股味道了。
意识朦胧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钟声,沉闷厚重。
是佛塔上的钟被敲响了吗?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整个灵魂仿佛被谁拽了一下,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佛从高处掉了下去,不住的往下掉。
年朝夕难受极了,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这时又是一声钟声响起。
年朝夕终于有了一种落在实处的感觉。
灵魂仿佛受到了挤压,被硬生生塞进了狭小的盒子里,挤压到窒息。
她到现在都有一种自己是在做梦一般的感觉,因为那朦胧的意识始终不太清晰。
不过这次做的是个噩梦。
年朝夕忍受着灵魂的挤压感,睁开了眼睛。
视野像是被蒙了一层东西一般,十分有限,且看不清晰。
她像是在一个狭小拥挤的卧房里,正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
骨节僵硬,转动困难。
这感觉似曾相识。
不过这一次,她居然是能动的。
年朝夕忍受着僵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
好像是个什么客栈的卧房,狭小拥挤。
她的不远处放着一炉燃香。
年朝夕鼻子微动,发现这燃香就是方才让自己觉得刺鼻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想把这燃香灭掉。
然而她撑着僵硬的骨节刚艰难的走到了那燃香边,还没来得及伸手打翻香炉,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年朝夕一阵慌乱,莫名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快走快走快走!快离开!
或许是她的意愿太过强烈,又是一阵灵魂的拉扯感,她像是突然之间被谁拽走了,只留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