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藏在发丝和面罩之间的冷冽眼神轻轻一扫,平静道:“我没见过你,冒充皇子,死罪难逃。”
“你!”容璲猛地站了起来,愤愤地盯着他,深吸口气,见傅秋锋依旧不为所动,又咬了咬唇,坐了回去,抱着膝盖埋头闷闷地说,“……算了,你受了伤,心情一定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不认识我也罢,反正我也不重要,没人在乎我的死活。”
傅秋锋看不得容璲这般低落的模样,但安慰的话说不出口,他不禁开始责怪这个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冷漠的傅秋锋,居然能对着这么惹人心疼的孩子摆出冷脸。
湖边一时没人说话,容璲又起身去走了两圈,还是毫不意外地回到湖边,傅秋锋这时开始咳嗽,枕着左臂慢慢闭上了眼。
容璲轻微地啧了一声,这个带着点嫌弃和无奈的“啧”有了些容璲日后的风范,他重新走回去,劝道:“你振作一点,不要睡,快起来找出路,你们这些习武之人不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吗?”
“安静。”傅秋锋说道,“死便死了。”
“怎么能随便就死呢?”容璲不赞同地瞪他,“你一定还没回去述职,肯定还有再分派给你的任务,每个为大奕刀山火海的英雄都不能随便死。”
傅秋锋睫毛一颤,终于睁开满是疲惫的眼眸:“……大奕?没报到暗阁的新组织?”
“……暗阁?那是父皇新设的衙署?”容璲莫名其妙,然后摇摇头,“无所谓了,反正父皇也不喜欢我多打探朝事,我做什么父皇都不喜欢,随他的便吧……如果我也可以练武功,一定不会像你这样懦弱无能,受一点伤就躺在这等死,哼!”
傅秋锋被一个小孩劈头盖脸教训一顿,此时的他只是想笑,如果他能动,一定会掐一把容璲横眉怒目时的气鼓鼓的腮帮子,告诉他你以后这么瞪人时才更有气势和威慑。
但梦中的他很冷漠,阖上眼睛,不再去管容璲。
容璲盯了他一会儿,低头从自己袖中拿出一方手帕,他从湖中爬出来,浑身都湿淋淋的,他用力拧了拧,把手帕拧的半干,下定了决心,咬牙用力去抬傅秋锋垂在身前的手臂,血迹不断从手背淌下,他想给傅秋锋包扎,摸索着去解护腕的绳子。
傅秋锋无奈,眯着眼动了动胳膊,轻不可闻地叹气:“小心。”
“小心什么?你在威胁我吗?你想动手打我?”容璲倔强地看他,“我偏要给你疗伤,等你恢复体力,就能去找出路了。”
“……”傅秋锋略感无语,不得不多说了几个字:“有袖剑。”
容璲猛一眨眼,脸红起来,扭头干咳两声,哼道:“我会注意的,还有什么,一并说明白了!”
傅秋锋沉默下来,容璲开始好奇,于是伸手想去摘他的面罩,刚一拨开额前的散发,看清那双仿佛被风刀霜剑雕刻而成的深邃眉眼,傅秋锋就偏开了头,侧目无声地警告他。
“看一下能怎样嘛,我又不会到处传你的画像。”容璲咕哝一句,还是放弃了看他的全貌,但俊朗成熟的双眸中一瞬闪过的杀气却深深印在了心里,他慎重地一点点解开傅秋锋右手的护腕,卷起袖子,看清他小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切断了经脉,鲜血汩汩流出。
“你不疼吗?”容璲顿时心软下来,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伤,一下没了气焰,踌躇地揪着可怜巴巴的手帕,又伸手想到傅秋锋怀里翻找,“我的手帕都湿透了,伤口不应该碰不干净的水,你有手帕吗?”
“无所谓。”傅秋锋随口说道,“别乱动,有暗器。”
“你是刺猬吗!”容璲气愤地抽回了手,然后把手帕在傅秋锋上臂系好,用力勒紧。
傅秋锋微妙地抽了口气,容璲耳聪目明,捕捉到这声吃痛的反应,嗤笑了一下,开始给手帕系精致漂亮的结,嘲讽他道:“不是无所谓吗?你还会疼啊。”
“……你认真点。”傅秋锋扫了他一眼,沉沉叹息。
容璲撇嘴,整理好手帕,还是很担忧傅秋锋的伤能不能好上一些,愣了片刻,才小声道:“对了,我叫容璲,随便你叫殿下或者什么,我不能困在这,我一定要回去,为了你自己的命,也算我求你,你配合一点,我们一起找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搞一波忘记的初遇梗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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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后来的小天使,如果看这章开头觉得没接上,详见上章评论乁(˙w˙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