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没有冬眠的说法。
温格尔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得疲倦,每天沾着枕头就打哈欠。而偏偏迫于寒冷,四个雌虫不允许他随便出门,终日只能包裹被子酣睡。
卓旧也关切两三句,随后上门拜访沙曼云。
专业的事情就要找专业的人去解决。
阿莱席德亚负责去“借用”雄虫的日记本。四个人大大方方地坐在小厨房开个周会,交代各自工作进度的同时,处理一下和雄虫相关的事宜。
“特么的疯子你什么事情要用那么的酸?”束巨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污渍和尘埃,“你和我一个搞维修的抢什么物资——卓旧,艹!你评评理。”
“先坐下。”
沙曼云整理自己的道具和设备。他把磨尖的玻璃片放在指尖上转动,锋利的边缘稍有不慎又是一场血案。
“那是我的。”沙曼云说道。
“放屁!”束巨气炸了。他发誓,要不是有卓旧和雄虫拦着,他一定要把沙曼云所在的3号囚室炸成一片废墟。
阿莱席德亚倒是无所谓地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看着雄虫的日记。日记本写多了之后,笔记会让纸面皱起来,压在一起就想是炸豆腐皮。阿莱席德亚随手翻了两页。
日记中,温格尔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睡觉。
就连雄虫习惯的微微上挑的笔迹都呈现出一种慵懒颓废的姿态。
“有什么发现吗?”卓旧微笑着把两个快要打起来的雌虫分开,他拄着铁棍,姿态稳重,仿若置身于演讲台上腰杆笔直,“冬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让温格尔阁下一直睡下去,对身体也不太好。”
阿莱席德亚牙都酸了。他懒得拆穿卓旧那副虚伪面容,说道:“没看出什么东西……你上次说要教他东西,真的假的?还是在骗他?”
卓旧抬起眼,他抿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除了日记本外,阿莱席德亚还顺手牵羊了雄虫自制的新闻剪本。卓旧随手拿起新闻剪本,翻看两页,停顿在“卡利”的一张的照片上。
他说道:“我希望他的睡眠和寄生体没有关系。”
阿莱席德亚冷笑着,踹了桌子一下。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盟友,而给任何好脸色。
何况,这个人是卓旧。
“你在怀疑我?”阿莱席德亚坦荡地展示自己的身体,“我这些天,没有做什么事情吧。”
卓旧连头没有抬,继续往下翻,“阿莱席德亚,那么敏感做什么?”雌虫啪嗒一下合上书本,靠在椅背上,看向沙曼云,“听听专业人的解释吧。”
阿莱席德亚看过来,手指下意识地开始活动关节。束巨跃跃欲试,就等着卓旧稍微松松口风,等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打起来后进去浑水摸鱼一把。
“我怀孕了。”沙曼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是雌虫。”
他掏出一个试剂。管子是之前收集的营养液管子。里面的混合了不少的溶剂,可以看见柳絮一样的沉淀物。
“土方测性别。”沙曼云说道:“有大概60的可信度。”
束巨没感觉,他雌虫雄虫无所谓啊。毕竟赌蛋这件事情,首要的是虫崽的虫种——不是夜明珠闪蝶种或爱神水闪蝶种,生一窝都没有第一继承权。
雄虫幼崽也不能例外。
阿莱席德亚冷笑一声,他把那管试剂拿来摇晃几下,明白了束巨之前爆炸的那些原材料从哪里拿得。“你可真是大方。”他对着卓旧讽刺道:“之前让我去冰天雪地里挖冰块,就为了给沙曼云做这个东西。”
卓旧不阻拦阿莱席德亚阴阳怪气,他对同伴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也可以帮你。”
“别了。”阿莱席德亚把试剂丢给沙曼云,“雌虫雄虫都没用,还是要蝴蝶种。温格尔继续睡下去,谁也别想和他啪了。”
身为圣歌女神裙绡蝶种的阿莱席德亚和温格尔结合,最可能生下同为蝴蝶种的幼崽。
卓旧、沙曼云、束巨都清楚这个概率问题。
正是如此,抱着微妙的心态,他们都以各种借口阻拦阿莱席德亚真正的怀孕。
“估计是感应到了孩子的气息。”沙曼云再次开口,“已经过去半个月多了。孩子已经开始出现了微弱的意识。强大的雄虫完全有可能感应到,并且逐渐和幼崽形成连接。”
很多雄虫会在蛋出生一个月前后,感应到孩子。这需要看雄虫精神触角的实力,强悍的会早一点,弱小的会晚一点。
虫蛋还在雌虫里的第一个月,有的雄虫会脾气忽然暴躁,说自己耳边总有人在嘀咕一些意义不明的话;有的雄虫会忽然喜欢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的雄虫会变得缺乏安全感,频繁地寻找怀孕的自家雌虫,并且无时无刻想要待在雌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