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困扰,再加上脑子里装着事。凌晨,裴茸虽然吃下止疼药,但依旧没能好眠。怎么确定自己的猜测?怎么把消息传出去?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冥思苦想,差不多7点,她收到聂繁心的微信,心里才有了底。不能回复,然而她坚信聂繁心会来,同样,还有那个人。
早上,临近8点,助理送来生活必需品。对方是裴袁良的人,裴茸不能确定助理有没有趁机在房间里安置针孔摄像头,只知道她没能进入洗手间,所以洗手间安全。
褚晚宁协助裴茸半躺在病床上,随后退开两米的距离。抱着她,就感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满脑子想着任务。一瞬间,褚晚宁的心口就像被刀子重重地剜了一刀。她极力控制将要溢出的心疼,像普通朋友那般关心:“需要叫医生瞧瞧吗?”
万漪观察裴茸的面色,留意她的呼吸,在她回应前,按下呼叫器。护士先赶来,问了问情况,又去喊医生。最后,一位管床医生,一位骨科医生围在床边检查。
骨科医生苦口婆心:“不能再磕碰手肘,如果伤着周围骨头,就必须做切开复位内固定的手术,恢复起来就慢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
经过反复检查,确定裴茸没有大碍,医生和护士才一前一后离开病房。门刚掩上,聂繁心没好气道:“裴叔呢?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关键时刻怎么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裴茸三个字打发她:“他们忙。”
“忙?人都差点没了。”聂繁心坐在床尾挨着她,好言好语地问,“裴小茸,我们是不是朋友?为什么不回微信?”不就是演吗?两人的小动作,旁人瞧不见,不代表她没发现。既然如此,就演得彻底一点。
裴茸叹了一口气,神情疲惫:“繁心,我很累。”
“裴叔涉嫌器官买卖,我不希望你也陷进去。”她知道现在提这些不合适,会进一步挑起矛盾,但是不破不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是我的父亲,没有证据,如果你还当我是的朋友,就不应该胡乱猜测。”
聂繁心肉眼可见地蹙起眉:“没有证据,我会刻意提醒你?”
裴茸略微偏头,望向沙发前的褚晚宁,语气中带有不满:“褚队,按照你们警局的规定,聂警官可以随便把案件的侦查往外说?”
“当然不能。”褚晚宁示意聂繁心适可而止。
裴茸撵客:“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我想休息了。”
表面看上去,聂繁心认死理:“你在医院没人照顾,再次摔倒怎么办?”
“可以请护工,以及,我答应了家人下个月出国,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了。”
“出国?什么出国?定居吗?”聂繁心和褚晚宁同时投去诧异的目光。
裴茸好像没把她们的感受挂在心上,回应得若无其事:“嗯,出国定居。”褚晚宁抿着唇,思考她说出这句话的目的。但身边的聂繁心坐不住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问,“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
“好,哪天的航班通知一声。”聂繁心吸了吸鼻子,明显心情不怎么好。她拉着万漪往外走,在门口停下脚步,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话音刚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裴茸的视野范围。
两人一走,褚晚宁就不便待在医院,她温声客套:“裴律师,保重身体。”实则希望对方能够明白,比起任务,她的健康对自己来说更为重要。
出病房右转,褚晚宁目视万漪牵着聂繁心朝楼梯的方向走,意会的她,低下头发微信:“我在车上等。”
住院部天台,燥热的空气流动。万漪松开聂繁心的右手,转而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难受了?”
“以前的裴小茸不在了。”聂繁心靠着她的胸口,一语双关,不知道实情的人自然听不出另一层含义。
万漪安慰她:“也许有苦衷。”又抱紧了一点,薄唇紧贴着聂繁心的左耳,压低嗓音,“有人跟踪我们。”
“我知道。”
万漪故意提高音量:“难受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