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这么点?”
“这……官爷,不是老奴不想多找,只是这明月楼的姑娘,真的只剩下这么点了……别说明月楼了,其他楼里的姑娘也少了大半……老奴也奇怪呐……”老鸨谄笑着解释道,“官爷,你知道之前那么混乱,能活下那么多姑娘已经不错了……”
“算了算了,既然只剩下那么点了,那就全都跟我来吧!”这官爷不耐烦的朝手下挥挥手,“把其余楼里的也给我带上!”
“啊?官爷、官爷!你替我们求求情,求求情啊官爷——”
之前紫月等人的猜想并没有错,那些死在明月楼的恩客们,他们的亲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众人。他们如珍如宝的儿子死去了,凭什么这些卑贱的□□却还能活着!
当然,下令放弃人质却依旧没有歼灭泗山盗的禁卫军们同样遭受了众权贵的打压。
□□们被推搡着,眼里满是慌乱和无措。
随泗山盗离开的姑娘们尚未体会到真正的绝望,但她们却要先一步体会到了……
不过,在这场混乱之中,也是有一个赢家的。
“容月姑娘,在这里稍作休息吧,娘娘等会便要见你。”
“多谢公公了。”
见容月朝他行礼,这公公忙把容月扶起。
“当不得,当不得,咱家一个阉人,哪里当得容月姑娘如此大礼?”
“容月姑娘兰心蕙质,若非容月姑娘早早勘破了泗山盗已经逃离的事实,还将那条密道献给了殿下,王上和娘娘,恐怕现在都要被蒙在鼓里呢!”
“容月姑娘此去,恐怕娘娘大有赏赐,日后,可万万不能忘了老奴啊……”
“公公说笑了,奴家不过蒲柳之姿,身份卑贱,能得到殿下垂怜,已是天幸,万不敢再奢求什么,只要能让奴家长伴殿下身边,奴家就心满意足了……”容月垂眸恭敬答道。
“姑娘莫要自卑,娘娘可不是那等重视身份之人,姑娘的造化,还在后头呢……”很快这公公就语调一转,愤愤不平道,“相比起来,那群禁卫军简直就是一群废物,只能惹王上和娘娘生气!找了泗山盗那么多日,居然还能够让他们跑了。”
容月笑了笑:“泗山盗向来狡猾,那处密道也实在隐秘,谁能想到废弃多年的荒宅里还有一条通向城外的路呢?禁卫军一时失察也难免,想来王上和娘娘也不会苛责的……”
“容月姑娘果然是心地善良啊……”那公公感叹道。
这时,便见有人从宫殿里出来,正是蒯统领。
“蒯统领安好。”见到这位禁卫军的首领,公公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哪里还见得刚才语气中的不屑。
蒯统领冷漠地“哼”了一声,他也听到了刚才两人的谈话,对这太监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公公脸上顿时有些下不来台,还是容月善解人意上前解围:“公公,我们该进去了。”
“是、是,容月姑娘,跟咱家来吧。”公公感激地看了容月一眼,带着她走了进去。
看到如清水芙蓉般温柔秀美的容月,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蒯统领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复杂。
容月跟着公公,在宫殿里穿梭。
碎金铺地,碧玉为窗,珍珠成帘,玛瑙作瓦。
所见所闻,金碧辉煌,华丽异常,她看到了那位只在传闻中听到过的娘娘,云鬟雾鬓,双目炯炯,衣着华贵,举世无双,她独坐于玉榻之上,身边宫人皆低眉顺眼,不敢直视,看上去威严而尊贵。
这位娘娘向来受王上爱重,甚至为她闲置后宫,宫内外诸多事宜,皆决于娘娘之手,无人敢触这位娘娘逆鳞。
没有人见了这位娘娘不会为她的美丽所惊叹,容月同样如此。
只是容月惊叹的东西要比他人更多。
紫月的确没有看错,她们都有一颗不甘于此的心。
只是有些东西紫月终究还是没有看透,她与紫月始终是不同的,她不过是一个俗人。
紫月追求的是自由,而她追求的,则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容月低眉顺眼,恭敬地朝这位娘娘行礼,心中却在大逆不道地想:
彼可取而代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