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门、关城门!”
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激起沙土阵阵,带来了宫中旨意,南面的城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厚重的钝响,紧接着,东、西、北三个城门的守城官也收到了命令,三个城门依次关上,泗山盗如瓮中捉鳖般被困在了汇阳城内。
在长官杀敌者赏,后退者斩、祸及亲友的重令下,想到家中的亲人们,禁卫军们不敢再退缩,只能咬牙前进,与泗山盗厮杀,而四处奔逃的平民们,也被迫拿起了武器,被禁卫军驱使着,前来充当战场的炮灰。
纵然费言有一人敌万人之勇,却也抵不过这源源不断乌泱泱如密密乌云而来的敌人,狡猾殴打敌人采取了人海战术,用大量的炮灰来疲惫费言。
更何况,费言不只有一人,他还有他的手下,他的手下可没有费言这般勇猛,早就在禁卫军的人海战术下伤痕累累,费言不得不四处支援、手脚受限——若是他的弟兄们都死光了,就他一人逃了出去,那又有何用?
本就是因为他的私事大家才来到了汇阳城,他与妖怪战斗时兄弟们都未曾离弃,若是弟兄们都因他而折在了这里,他又该如何原谅自己?
因此顾虑,费言不免有些受限,可禁卫军们才不会体谅费言的一腔友爱之心,见费言似乎较为在意他的手下,更是对其他泗山盗加大了火力。
“杀!先杀死其他的泗山盗!”
这命令倒是正好中了其余人的心思,那费言就是一个杀神,没人能在他手下走两个轮回,刚才在长官的威胁下,他们不得不上前与其厮杀,心中都充满了绝望,可如今这命令一下,众人都有了避开费言的合理理由,可谓是柳暗花明,于是一个个都飞快地去寻找其余泗山盗,攻击起来个个都比刚才勇猛了几分。
费言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只好不停地前去救援,将众盗聚集在一起。
如此一来,局势就陷入了僵持……
“你莫不是疯了?”又菡忍不住失声道,“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地窖里,听完紫月的话,众姑娘们都是一脸难以置信,又菡更是直接质疑出声。
然而紫月十分坚定:
“泗山盗的确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寇,但他们劫掠残杀的大多是富豪权贵之流,对于平民,却不一定会赶尽杀绝……”
“而且我听闻,那泗山盗的盗首似乎极为厌恶欺压女子之人,我们去投靠了他,至少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清白之辱……”
然而又菡却冷笑道:“你听说、你听说,呵,听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不过是流言罢了,在我们这一行,谁没有见过几个德高望重的禽兽?更何况那些泗山盗还是声名狼藉的强盗……”
“若是他们真要杀了你、欺辱你,你又能怎么办?”
其余姑娘们亦是犹豫不决。
“如你所说,那些泗山盗是声名狼藉的强盗,既然声名狼藉,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虚名?又何必学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造这些流言?”一个艳丽女子反驳道,“正因为他们是声名狼藉的强盗,反而才显得这些流言可信。”
此人,正是被紫月所救的媚月。自打紫月救了她,并带着青楼里的姑娘们逃难后,她就成为了紫月的忠实拥趸。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下,地窖里的姑娘们更加犹豫了。
又菡和媚月顿时就这件事又吵了起来,她们俩所在的青楼本就是对头,两人又都是不肯服输、心高气傲的性子,以往就互相看不顺眼,吵架更是常有的事,如今两人越吵越凶,什么脏活粗话都往外冒,众姑娘纷纷来劝架。不过媚月向来泼辣,从小就在下九流里混,听多了骂人的话,言辞锋锐刻薄,在那条街的青楼里,就没人吵架吵得过她,而又菡这次自然也一如既往地败下了阵来。
吵架升级,又用上了手脚。
“好啊,你这个输不起的家伙,竟然敢扯我头发!”
“放手!”
“你才要给我放手!”
……
场面逐渐混乱。
“够了,”一个姑娘终于忍不住道,“你们吵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