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善咒……”牧远府府城一个不起眼的民居中,一位锦袍青年轻轻地呢喃着这三个字。
虽然这青年语气轻柔,可听到他的话,他旁边的中年男子还是立刻跪了下去:
“圣子,属下无能。”
“属下已经带领那些武林人士试验过了,这些人,的确被那林道安下了此咒,根本无法作恶。”
这锦袍青年,正是三贪教圣子,楼罗伽,而那中年男子,便是三贪教的左护法。
“林道安,又是林道安。”楼罗伽轻轻地叹了口气,“杀死千面血煞这颗暗棋,使制造血鬼之法提前暴露,引起冥府注意的是他,带走那只半妖的是他,破坏我三贪教扩充大计的也是他……莫非,此人真的与我教,八字不合?”
楼罗伽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叹道:“左护法,你说,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左护法跪着恭维道:“圣子深谋远虑,算无遗策,所设下的局岂是那林道安能预测的?”
“那林道安,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瞎猫碰上死耗子——”楼罗伽笑了,他的语气却突然沉了下来,“左护法,你是在说本圣子是死耗子吗?”
“属下不敢。”左护法立即诚惶诚恐道。
看着左护法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楼罗伽忽地又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左护法的肩,嘻嘻笑道:“左护法,何必那么当真呢?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他从一旁的碟子里拿起金色拐枣,一边嚼着,一边慢悠悠道:“左护法,你这点可就比不上你的儿子了,你的儿子啊,无论我跟他开什么玩笑,他都不会当真呢!”
左护法额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咬牙道:“圣子,小儿愚钝,还望圣子能网开一面,不要与他计较。”
楼罗伽惊讶道:“左护法,我怎么会与一个孩子计较呢?”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左护法的肩:“放心,左护法,我可喜欢你的儿子了……”
听到楼罗伽的话,左护法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木弘义站在他们的身后,低垂着头,就像一根木头,一
动不动,仿佛一个隐形人。
“木教主。”楼罗伽懒洋洋地叫道,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轻轻拍了拍脑袋,故作惊讶道,“啊,我忘了,现在木伽教已经不存在了,应该叫你木坛主了。”
“圣子。”木弘义只是走上前,低下头,双手抱拳。
楼罗伽走到了木弘义的面前,他弯着眼睛,看着脊背挺拔的木弘义,眼里却没有笑意。楼罗伽凑到了木弘义的耳边,轻柔地说道:“木坛主,你不是说一切都万无一失吗?怎么那李璧钰,没有入魔呢?”
木弘义弯下了背脊,低沉着嗓音道:“属下已经按照圣子指示的做了,但那晏飞白……”
“没有痛下杀手是吗?”楼罗伽嗟叹不已,“真是让人失望,居然只是不痛不痒地打了几拳,我还以为,会更刺激一点呢,简直白费了我的筹划,浪费了我的药。”
不过很快楼罗伽就又笑了,“果然啊……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说什么大义灭亲,都不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最终,不还是手软了吗?”
木弘义走上前:“圣子,不如手下……”
楼罗伽却摇了摇头,他笑嘻嘻道:“我本以为晏飞白此人意志坚定,心向正道,顽固不化,无法为我教所用……如今看来,他心中也并非毫无间隙可寻……”
“我原本想让晏飞白成为那只半妖的磨刀石,既然那只半妖已经被林道安带走了……那么这刀和磨刀石的位置,不如就换一换好了。”
楼罗伽拿起碟子里的黄金拐枣,咬了一口,嘴里顿时弥漫了一股奶香,他眯起眼睛,似享受般叹道:“不过……虽然这林道安总是破坏我们的计划,但他到底还是带给了我们一份大礼。”
“若非去了广林省一趟,我都发现不了,原来我们的身边,还藏着这样的怪物。”虽然说着怪物,楼罗伽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只可惜啊,林道安一回来,这怪物好似又有了感情。”楼罗伽将黄金拐枣嚼碎了咽下去,“不过好在,那碍事的林道安,总算是离开了……”
左护法上前问道:“圣子,那些武林中人,该如
何处置?”
楼罗伽无可无不可地道:“先给几本功法练着吧,好歹也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又能在百鬼攻袭中存活,总有用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