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夺魁,而后的殿试仍是魁首,池嘉木做了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当他立于三百名举人之首,文武百官看着长青侯心中艳羡,这是祖上烧青烟了,勋贵之中居然出了个连中六元的状元郎!
这池嘉木的容貌肖似乔侍郎,众人看着乔侍郎有些遗憾,当年他怎么不多生几个女儿,长青侯当年还被书院退学,别说是做学问了,现在就算是当官当得不错,真正的治学学问还是不成,那么……三个孩子一定就是乔氏教导出来的!
众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次心中感慨:只可惜乔侍郎只有这一女。而这个感慨在今后看到了池子晋、池长生的成就,都会屡屡再次发出如出一辙的感慨。
让乔侍郎,或者说之后的乔尚书苦笑不得的是,因为女儿优秀,还有人想要给他介绍继妻,暗示他宝刀未老,再添个女儿伴于膝下岂不是美哉?
乔尚书面对热情的媒人,只能够一一婉拒这样的好意,年轻时候不曾再娶,外孙都已经成亲生子,他再娶算是个什么事,他心中只装着那一人便够了,女儿的优秀,更证明了亡妻的好。
传胪大典后是新晋的进士游街,五城兵马指挥司麾下士卒已经布罗好了整个京都,等到新晋进士游街,百姓们爆发出欢腾声。
每隔三年就可以见到新晋的进士,但是这一次的前三甲给外有风姿。
领头的是穿着红袍的池嘉木,风姿卓然面若冠玉惹得不少女子羞红了脸,不少人试图丢帕子,结果兵马司的士卒早有准备,把人给拦住了。
宝刀出鞘,在阳春三月里发出了森森的光。
“干什么干什么?别扰乱秩序!往里走一点,别再往外挤。”
“你还往帕子里裹石头,要是砸到人了怎么办?往后走、往后走点。”
“你把东西给我收回去,别当我看不到,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你敢丢,我就敢把你抓起来。”
这位状元郎的父亲是长青侯,长青侯曾是西城兵马指挥使,就算是长青侯现在去了大理寺,那也是他们自己人,这样一算等于这状元郎是他们指挥司的自己人!
这自己人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哪儿能接受其他人的帕子?再说了,这些闺秀们扔帕子还真不讲究,居然往里面裹石头,要是砸到人了怎么办?
于是不通风月的士卒们把这些闺秀拦得严严实实的,让不少闺秀对可恶的士卒怒目而视。在闺秀们看来,轻飘飘的绣帕要是不裹东西怎么扔?闺秀们简直要被士卒给气哭了。
万佩雯本有些紧张,她盼望池嘉木看过来,又觉得见着了他一定羞涩的很,心中各种情绪交杂,见着这一情形还是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她今儿也是特地装扮过的,所谓是“女为悦己者容”,就算是池嘉木看不到她,她也想要装扮得更为鲜亮,而幸运的是池嘉木看到了,非但如此,还特地停了下来,替她攒了一枚发簪。
在会试得了魁首后,他除了看书就是做玉簪,一朵梅花样式的发簪样式简单,却代表了他的心意。
其他新晋进士们看到了池嘉木的动作,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而
万佩雯本来面颊就红润,被这样簪花之后见着所有人都看过来,羞得捂住脸拉住了好友离开。
她一只手还不忘虚虚扶住发簪,免得没有簪好掉落碎了一地的话,她回去可得哭一场。
“状元郎是给谁簪花啊,是他的心上人?看着很是般配。”
“是万家小姐,也是状元郎的未婚妻,两人很快就要成亲了。”
“两人青梅竹马,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和万佩雯交好的手帕交一直跑到了巷子里,才对着好友笑着说道:“状元郎下马给心上人簪发,这样的雅事只怕要在京都里一直传下去了。”
“你笑话我。”少女羞色的红晕是最好的妆容,万佩雯心跳到现在还是急速跳动,想着刚刚看到的情形,池嘉木翻身下马,给她头上簪花,心中就悸动不已。
手中摸着发簪而好友凑近了看一眼说道:“你放心吧,虽然是匆忙之下,咱们新科状元簪得算是紧,不会掉下来的。”
看到了好友确认,万佩雯这才放开手。
“我可真羡慕你。”手帕交说道,谁不想嫁个知根知底又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呢?更何况万佩雯这个竹马还是新科状元。
“别笑话我啦,总觉得被其他人也看笑话了。”万佩雯小声说道,只要一想到池嘉木,她心跳就急急的。
“反正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好友说道,“对了,我刚还看到侯夫人在笑呢。”
听闻了侯夫人,万佩雯涨红了脸,她在侯府的时间长,知道乔宜贞的秉性,侯夫人的笑肯定不是笑话她。
乔宜贞确实没有笑话的意思,反而是对着自家丈夫感慨,“你看看,被嘉木比下去了。”
池蕴之想着,他年轻的时候确实不如长子机敏,握住了妻子的手,幸而他今后的日子还很长,“那为夫今后须得再尽心一些。”
乔宜贞本想要挣脱,目光触及到了池蕴之眼角的细纹,他们两人都已经这般岁数了,就算是当街拉手,还有谁能置喙?
于是干脆大大方方由池蕴之拉着手,两人携手回府,热闹的喧哗声是两人离开的配乐。
乔宜贞想着,其实年轻时候池蕴之的爱意也不曾弱于长子的,只是当年少年的爱意是秘而不宣的,他从不曾开口,只是默默地去做,所有的爱意都在他的行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