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宜贞说道:“大人,进去说吧,庄子里头有大夫,我让人先给令爱看病。”
万鹤摄于乔宜贞的气势,不敢多问,到了后来叹息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池嘉木扯了扯万鹤的手,万鹤见到了池嘉木,眼睛一亮,这小少年年岁和雯雯差不多,看着模样清俊得很。
池嘉木行礼说道:“这是长青侯的庄子,我娘是侯夫人,我是长子池嘉木。”
万鹤对着拱手,把怀中的官印给了池嘉木,“我是越州知府,免贵姓万,这是我的官印。”
池嘉木头一遭直接见面就被人塞了官印,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官印,屏住了呼吸,脸上都涨红了起来,“万知府,我能看看您这方官印吗?”
他见过外祖父的官印,见过外曾祖父还有父亲的官印,但是地方官员的官印尚未见过。
不过池嘉木也相信,倘若是官印有假,他看一眼就可以知道。
万鹤见到了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读书人,笑着说道:“各地知府的官印都的是羊脂玉,扣在纸面上是这样的。”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丁忧书,递给了池嘉木看官印扣出来的模样。
池嘉木注意到万鹤是因为父亲去世而免职的,他还回去了丁忧书,“万知府节哀。”
小大人一样的池嘉木让万鹤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等到池嘉木瞪大眼睛,他讪讪说道,“你和我女儿差不多高,把你当做了她。”
乔宜贞走得更快一些,风风火火地喊了大夫,让人给万佩雯看病。
万佩雯走路时候一晃一晃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等到进入生了炭火的房间里,双腿一软就差点倒地。
幸而乔宜贞一直拉着她,及时把晕过去的小姑娘给抱住了。
万鹤看到了女儿腿软晕过去,直接被吓得心跳骤停。
他不住地试图从女儿红晕的脸上看出端倪,“雯雯,这是怎么了?”
这会万鹤没有了和池嘉木闲聊的心思,听大夫说是生了风寒,现在温度升的有些高,最好是用烈酒擦身子,他有些急了,“这……侯夫人,能不能借您的马车,我去买酒。”
汗水从万鹤的鼻尖滑落,他焦急的神色写在了脸上。
乔宜贞摇头,在万鹤要开口之前说道:“庄子里就埋着酒,我让人挖出来用。”
万鹤松了一口气,继而意识到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好心人,现在可是禁止买卖酒水,他就算是赶着入了城,也没办法买到酒。
万鹤躬身行了大礼:“多谢侯夫人。”
丫鬟们打帘子进入,手中拎着银制小壶,里面盛的是乔宜贞吩咐让人煮得姜汤。
乔宜贞因为在外脱去了裘衣,自己也喝了一小碗,对着万鹤说道:“万知府若是病了也不好,喝些姜汤吧,若是万小姐病好,您又病了,只怕尊小姐又要忧心。”
女儿确实是早慧的性子,万鹤把碗中的姜汤一饮而尽,“多谢侯夫人。”
乔宜贞让丫鬟捧来了热水,万鹤就顺手洗了手和脸,擦干净了手之后,再次言谢。
“小时候万知府还抱过我,”乔宜贞看着对方一直道谢,就说道,“您是我长辈,不必如此多礼。”
万鹤一直在南地为官,在脑中疯狂想了一阵,都不知道眼前人是哪家认识人的女儿,只得小声说道:“敢问是……”
乔宜贞笑了笑,“我姓乔,家父户部乔侍郎。”
万鹤一听到了是昔日同窗之女,当即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不错不错,我确实抱过你,那时候你才丁点大呢。”
万鹤没想到还没入城就见到了昔日里同窗的女儿,心中也放松了下来,既然是熟人之女,难怪乔宜贞这般心细,他自己是个糊涂性格,但是那乔珏确实是细心人。
万鹤与乔宜贞坐在耳房里说话,里面的丫鬟把万佩雯的手心、脚心、躯干都擦了烈酒,很快她的温度就退了下来。
差不多等到半个时辰,看到睡梦之中的女儿眉头舒展开,万鹤说道:“幸而遇到了侯夫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
“大人是为了奔丧而回到京都。”乔宜贞说道,“不如先把万小姐安置到我这里,晚些时候大人得空了再来接她?”
乔宜贞知道一些万鹤的事情,他是万家嫡长子,但是母亲难产的时候去世,父亲再娶,后又生下嫡子,导致他这个嫡长子的位置做的尴尬。
正是因为位置尴尬,所以奔丧之事务求做到尽善尽美,不留任何的争端,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头是继母做主,他更是不能出差错。
万鹤叹了一口气,像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侯夫人也知道我家的事情?我、我虽然对雯雯这病不知道,有些失职,但是我还是疼她的,只希望侯夫人莫要误会我不疼爱雯雯。若是侯夫人方便,替我照顾雯雯一二,我万分感激。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再留下几人,他们是雯雯得用之人,我自己先回城里。”
乔宜贞应下,安抚万鹤说道:“我让嘉木送送你,我就在这里守着万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