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玄迦的解释,秦缘圆默了一瞬,有些迷惑道:“那你呢?你是如何想的,你也曾想过做皇帝么?”
玄迦摇头。
秦缘圆瞬间放下心来。
她是真的不喜欢宫闱生活。
“那要怎么办?你不愿意,阿爹做不了,总不能随意寻个姓元的脓包来当皇帝罢?”
玄迦笑了笑:“皇后肚子里不还有一个么?我替她看过了,大约,还是个男胎。”
“如今皇后怀胎已有四月,咱们将西山兵变、皇帝身死的消息捂住,对外不过称病而已。”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秦缘圆听得有些发懵,双唇尾张,愣愣地啊了一句。
玄迦凑近,覆上她丰盈的唇,带着些力度地啃咬。
秦缘圆被他压在床榻上亲吻,目光却对上了窗台上公分的白衣菩萨,莲花座上,受持净瓶,用怜悯而慈悲的眼神盯着她。
秦缘圆顿觉羞愧,推着玄迦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唇。
她细细地喘着气:“玄迦,你松开我,菩萨在看着呢”
郎君的气息铺在她的锁骨上,他声音里仍是不大正经的调笑:“菩萨可曾告诉你,我们很登对?”
秦缘圆望了一眼拈花微笑的白衣菩萨,气得去掐他的脖子:“你能不能要点脸?”
玄迦拥着她雪白的肩头,嗤嗤地笑。
“男欢女爱,天理伦常,菩萨不会怪罪你我。”
秦缘圆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亏他还是个自小出家的人,那些佛经佛戒,可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玄迦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突然的:“缘圆,我们成亲罢。”
成亲?
秦缘圆被他这话说得醒了,直起身子,将被他剥开的衣裳拉了回来,蹙闷看他:“如今这般事多,你这话当真么?且谁不知我是公主,谁不知你是元家郎君,婚礼什么的,大可不必了罢待大事一了,咱们去江南,或者回清凉山,就咱们两个人,逍遥自在不就好了么?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秦缘圆挑眉,一副很无所谓、清心寡欲的模样。
玄迦默了默,被她的态度激得生了一口闷气。
其实他算得上是个离经叛道的人,礼教伦常,并不能左右他。
若叫以前的他,谁家办婚礼,他甚而不会多付一个眼风。
但对上了秦缘圆,他的心情变变得非常矛盾。
秦缘圆的话其实很符合他的心境,两个人,逍遥自在便好。
但他总觉得,大约女郎总还是渴望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仪式,所以秦缘圆这看得过开的态度,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她并不在意他的感觉。
他也只能苦笑,是他在意太过,患得患失了。
偏小娘子还眨巴着眼睛去看他,天真娇憨,一派坦荡。
玄迦翻身将她压下,昳丽凤眼俯视着她,语带了三分危险:“嗯?不想嫁给我么?”
秦缘圆乖觉地抱紧他,额头在他下巴脖子那磨呀蹭呀:“怎么会,我不过是,怕麻烦罢了,我最喜欢你了,早就想着嫁给你了,如今只是觉得正正是多事之秋。”
玄迦一道顺着她的头发,一道慢悠悠的:“麻烦什么?你换一件衣裳,上了花轿,便是从皇宫至公主府而已,连路都无需你多走两步。”
他瘦长的手指穿过女郎垂落的青丝,好似弹琴似的轻拢慢捻,语调亦是幽幽地解释道:“这一年半载,我们都离不开长安。”
“及至皇后产子、新帝即位、局势稳定,至少两三年,你怎么舍得叫我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你?每每夜探香闺,做个窃玉偷香的采花贼么?”
“然后被国公爷瞧见,又拳打脚踢地招呼我么?”
这话,诚然也是玄迦胡编乱造的。
秦渊既已漏夜前来,将这些事情皆展开细谈,对二人的婚事未来,也丝毫不避讳,甚至还主动说,若玄迦不介意,可收他作义子,二人结合便可名正言顺,那便是同意了他们的事情。
如何还会对玄迦动粗?
只是秦缘圆并不晓得,听他这样说,顿时心疼愧疚都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