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姑母她……是喜脉,会晕倒也不过是久未进食,加之血气凝滞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事,但……”
但皇后怎会怀孕呢?
萧铎是知道的,皇后恨皇帝至深,暗地里给他下了绝育的药,所以皇帝不仅房事……不大行,暗中吃了许多秘药调养,更是丧失了生育能力,否则怎会将元珏当作眼珠子一样疼呢?
那也是无奈之举,自己生不出,同父同母的弟弟又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说白了元珏也不过是皇室的种猪罢了。
如今这种猪也叫玄迦阉了。
所以皇后腹中胎儿,生父是哪位?
在场之人只有秦缘圆不知道这些皇家秘辛,便只有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皇帝无嗣多年,天下皆知。
但怎么这几个人,都不见喜色呀?
忽地,帘帐内的皇后醒了,她语气虚弱:“缘圆呢?我的孩子,快让她来见我……”
秦缘圆仍没反应过来,以为皇后在唤萧铎。
但她被鎏婳推了一把:“皇后娘娘在唤你呢。”
什么?她和皇后可有一星半点的联系么?
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处。
鎏婳握着她的手,流泪:“孩子,去吧,你是皇后的孩子,大魏的公主,皇后苦苦寻你,已有十三载了,进去,和你母后好好说话啊。”
公主,母后,这是怎样的一个峰回路转。
秦缘圆被鎏婳推着往里走。
但几乎是碰上皇后那双染着泪光的眼眸,秦缘圆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她望着躺在病榻上,仍旧高贵雍容的女郎,几乎是质问的口气:“你当年,为什么不要我?”
这发问并非是她。
箫兰因听得,只觉得心被生生剜下一块似的,她哭着解释:“缘圆,阿娘,阿娘从未想过不要你,你是阿娘的宝贝呀……”
秦缘圆心颤了一下,仍泪如雨下,执拗道:“分明是你们不要我的,什么宝贝?我在那破庙中长大,日日都想着,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连爹娘都要将我抛弃,像扔垃圾一般!”
萧兰因边哭边摇头:“不是这样的,那年,那年盂兰盆节,我们一家三口去那莫愁湖逛节市,放水灯……你不过三岁,喜得像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可我们不过一晃神,你便不见了……之后便是掘地三尺,也寻不得,我心都要碎了……但也从未放弃过找你……缘圆,你是阿娘的小宝贝,阿娘是最爱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
原来是这样。
秦缘圆扑身上前,抱着失散多年的母亲,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嗅着她温柔的香气,忽然呼吸一窒,颅内生疼,连带心脏亦跳得缓了下来。
秦缘圆知道,那是原主的意识,在渐渐消散。
她借着秦缘圆之口,问出了多年藏于心中的郁结,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但秦缘圆便也不舒服起来,五内轰鸣。
意识渐渐失去时候,她听见房门被一脚踢开,然后便有一个郎君声音传来,是陌生的。
他的音质偏低偏沉重,但却火急火燎的,语速极快:“萧兰因呢?病得七荤八素还敢出宫,我看她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