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环着她的后背:“殿下,您也是双身子,也要顾惜自己呀。”
秦缘圆叹了口气,匆匆上了宽大的轿厢。
那座位箫兰因是坐不下了,宫人们披上厚厚几层白狐皮毛,那素白的毛绒上,竟渗出了零星鲜血。
秦缘圆心跳更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叫几个人来托着轿子,务必又快又稳,不许颠簸,不许耽搁。”
那轿子一起,秦缘圆也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
箫兰因此时已半阖着眼,呼吸都放缓了,秦缘圆抱着她,往她松弛的口中塞了几块山参片,一边擦拭着她的冷汗,一边同她对话:“阿娘,阿娘您忍忍,千万千万不能睡,阿爹还在西山等您呢。”
箫兰因点了点头。
秦缘圆抱着她,边哭边絮叨:“阿娘,您才找回我,一定、一定不舍得离开我的对么?”
箫兰因伸手,用手指将她眼角的泪擦去。
“不哭、不怕”
秦缘圆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憋住,捏着箫兰因的手贴在面颊上。
太医替箫兰因看诊那日,她也在的。
太医用词很谨慎,或有早产之兆,但仔细将养,问题不大。
箫兰因卧床休息许久,分明一日好过一日,连太医都答允她出门走动,既是如此,又怎会这样?
她这般虚弱,怕是抗不到开十指,便要昏睡过去,只怕一尸两命。
秦缘圆越想越慌,便不停催促窗外之人:“快些!”还一边往箫兰因口中又塞了几块人参片:“阿娘,你嚼一嚼,千万不要睡过去呀!”
好在西偏殿也不远,轿子很快便落地了,稳婆已在产房内等候了,太医也匆匆而至,身后还带着个医女。
他一把脉,面上的褶子抖了两抖:“安胎药中有诈!”
秦缘圆心惊,凤仪殿护得似个铁桶,竟还叫人钻了空子么?
太医又叹了一声,举着手向秦缘圆禀报:“公主,如今娘娘没了力气,情况实在危急,老臣只能先开催产药,再辅以针灸之法。”
秦缘圆握着箫兰因的手,泪水涟涟:“太医照做便是了,只有一条,无论如,以娘娘为主。”
落下这句后,秦缘圆便被请了出去。
她心中擂鼓似的,双手攥着玄迦赠她那紫玉吊坠,希望从中汲取些力气,但恐怖的念头满脑子乱窜,越想越怕,想起太医方才的只言片语,低声吩咐管事的太监:“娘娘今日几时用的安胎药?”
“丑时三刻,用完便出门了。”
用完出门,及至在园中闲逛,又到披香殿看望她,发作的时辰亦对得上。
“去将那药渣寻过来,一切有可能接触过娘娘安胎药的人,全部拘起来,便是抓错了,也不能放过一个。”
秦缘圆如今没有心情清算,只匆忙安排。
她想,最好箫兰因无事,母子皆安,但凡有一点不测,她定要将肇事之人碎尸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