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翻开,上面是一些简笔画,能看得出一个残破的城市里,一个火柴小人站在楼上,旁边还有一个高一点的小人。
“这个提刀的是阿夏吧?”何清清指着那个小一点的人道。
她甩甩手,把手上的水渍在小锦鲤的裤子上抹干,拿过来翻页,两个小人推上了自行车离开城市。
“这个是我!”
赵华嘿了一声,后面出现一个手臂长长的小人,还有个简笔小推车。
接着还有长着翅膀的小人,没有腿只有一个卷卷下身的小人。
不过是寥寥几笔,却都能找到对应特征,甚至连简笔的飞行舱,还有上面挂的铁锁都有——她和陆安一路走来的经历,全在这上面了。
“她……”
“应该是怕自己忘记吧。”何清清猜测道,把本子又给了锦鲤。
“忘记?”赵华接过来翻开,代表他的小人后面只有一只腿,是的,后来他瘸了。
“这里出了一些问题。”何清清用手指点了点脑袋。
“那这是什么?”赵华指着最后面的画。
这里变得抽象,一缕缕波纹竖在房子外的地上,河里到处是鱼,还有远处看起来像是起了大火。
何清清想了很久,歪了歪头道:“预言吧,我找了一条宽河,如果到时候真像她说的,河道断流了,我就去那边。”
“那我们要多存点水。”
赵华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阿夏是怎样预言的,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在末世里,总要小心应付各种灾难,野兽带来的危险还是其次,最怕的是气候变迁,生态变化,地域性的灾难很难克服。
就像上次的空间站坠落,如果不是恰巧有飞行舱,他们绝没这么容易度过去。
曾经熙熙攘的一群怪物,阿夏和陆安先后离开了,现在只剩他和陈志荣两个男人,还有河里一条鱼。
“你觉得……”赵华开口顿了一下,声音低沉道:“她去哪了?”
“你是想说,她还活着没。”何清清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呼口气,尾巴甩甩,望了北边方向一眼,“她和我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
陈志荣一直说自己快要死了,却苟了一天又一天,头发几近掉光,喝了一碗小米粥后,就躺在那里不动了。
赵华以为他真的死了,过去用脚尖踢他一下,陈志荣又睁开眼睛,挠了挠手臂。
“我以为你死了。”
“还没有,应该快了。”陈志荣也很难过,他慢慢准备好了死亡,却一直迟迟不来。
赵华把本子放回了阿夏的房间,几个月过去,这间房已经积了一层灰尘,自阿夏离开后,他们没进来过,只有小锦鲤来了一次。
房间里规规整整,被子整齐地叠在床头,两个枕头摆在那里,还有陆安和阿夏的衣服都在窗台那边,好像他们两个还在这里似的。
也好像在等他们回来,继续在这里生活。